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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忙上前,心想着劝一劝陛下,陛下年少,不好贪恋女色。但刚一到皇帝身边,他又想到,陛下也不算很年少,有十四了。武帝十四娶陈废后,昭帝十二选立梁皇后,陛下十四确实当知晓些人事,看一看美人半裸的铜灯也只是风流而已。
春和稍稍放了些心,但心还未完全放下,他又醒悟,新天子并非儿郎!春和又惊出一身冷汗,于春光明媚的小娘子而言,这铜灯可称得上淫秽了。
春光明媚的小皇帝盯着那铜灯看了不算,她还想将灯执起,拿到眼前细看。可惜铜灯又高又重,不好拿动,小皇帝只得微微弯身。
“陛下。”春和心境跌宕起伏,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唤了一声。
刘藻回头,面上满是惊奇:“殿中怎会有此物?”
“这是谢相……”
刘藻睁大了眼睛,谢相这般不正经么?
“……送昌邑王入宫那日,昌邑王亲自摆在此处。”
刘藻舒了口气,险些冤枉谢相了。
昌邑王虽是大将军孙次卿拥立,但谢漪是丞相,由丞相接承嗣的诸侯王入宫,显然更为妥当。刘藻与礼官学了月余,礼法上的事便知晓得颇为清楚。
她这才想起昌邑王,问道:“昌邑王可还在京?”
她心中,昌邑王失去天下,自然还做回昌邑王,该回国了,只是新君即位,诸侯王按例朝见,为免来回奔波,他兴许要朝见之后再回。
春和答道:“昌邑王仍在京中,等候朝廷降罪。”
“降罪?”刘藻反问。
春和正色道:“昌邑王不能保有天下,便是罪过。”
刘藻怔了怔,又将这句话记下,不能保有天下便是罪过。
“既是昌邑王心爱之物,将这灯,还给他。”刘藻说道,又忍不住多看了美人两眼。衣衫半褪,搭在臂弯上,胸前半裸,肌肤如凝脂,美人微微垂首,面上含羞带怯。青铜所铸,竟能有此绰约之姿。
少年人终究脸皮薄,刘藻不由脸红,挪开眼去,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榻上坐下。
刘藻累了整日,用过哺食,便困了。
床榻既备,宫人们侍奉新君沐浴,而后将皇帝送到床上。刘藻一沾榻便沉沉睡去。梦中她一不留神,就见到了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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