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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穆之南却按住了他伸向咖啡杯的爪子，说：&ldo;不可以，先吃饭再喝。&rdo;

那张脸更苦涩了。

&ldo;给你带了神奇米糕。&rdo;他笑了笑，递过去一个小盒子。

六附院的食堂是个有点创意的地方，这盒米糕由四种颜色组成，黄白紫黑，给病人的，上面的字是&ldo;早日康复&rdo;，给医护人员的，是&ldo;妙手回春&rdo;。明明吃起来只是普通米糕，却因为这些字销量大增，尤其是本院职工，总觉得早晨吃了这个，一整天都会顺利无比，于是大家都管它叫神奇米糕。

杨朔接过来，三两口就消灭了，噎得直打嗝，穆之南赶紧把咖啡递过去。

&ldo;食堂也不换换词儿，总是妙手回春，看着跟个锦旗似的，&lso;药到病除救死扶伤&rso;不也行么？&rdo;

穆之南想了想：&ldo;不好，妙手回春这几个字，单拎出哪一个都是正常的，那你说谁要是拿到&lso;病、死、伤&rso;这几块，是吃还是不吃。&rdo;

&ldo;也是，那可能就卖不出去了。&rdo;杨朔笑道，&ldo;哎对了，我早晨遇见白主任，他说改天请我们俩吃饭，不知道是什么意思。&rdo;

&ldo;他跟我说了。应该就是吃饭吧，没别的意思。&rdo;

很多人说&ldo;改天&rdo;，也就是客气一下，但白礼郃显然不是，他隔一天就问一次，诚意满满的样子，穆之南也觉得一直推拒未免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于是应了下来。

他们约在了距离医院不远的一家饭店，这家店和其他吃饭的地方不太一样，没有开在商业区，反而开在公园里，而且没有大厅，只有大大小小的包间，进门需要走很远，曲径通幽的感觉，设计也精巧，每一间都能看到一些小景观。

白礼郃没有先坐下，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户外潺潺的水声立刻就传了进来。

&ldo;都给我推荐说这家环境好，果然。&rdo;他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才问，&ldo;不介意吧？&rdo;

穆之南微微侧过头没说话，杨朔抬了抬手：&ldo;请便。&rdo;

白礼郃一支烟只抽了13就摁灭了，然后拿出一瓶红酒，说：&ldo;去年从澳洲买来的，入选了某一年的landarkatralia，尝尝看。&rdo;

他正准备给杨朔倒酒，酒杯被穆之南按住，说：&ldo;他开车，我来喝吧。&rdo;

杨朔刚想说没关系叫代驾之类，一看到穆之南递过来的眼神，他也就点点头，说：&ldo;对对对，我今天真的不能喝，前两天咳嗽吃了药的。&rdo;

白礼郃说那可千万不能喝酒，你喝茶，我们喝酒叙旧。

穆之南听闻，心下不满，距离大学毕业已经很多年了，白礼郃更早，他自认为没什么旧可叙，更何况‐‐

还没想完，便听到白礼郃说：&ldo;那天早晨在医院看见小杨主任跑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他真年轻啊！&rdo;

穆之南紧接着就说：&ldo;是你的错觉。&rdo;

白礼郃笑笑：&ldo;我就记得他头顶上还站着一撮毛，看着跟个大学生似的一点儿不像个主任，那精神气儿，我站在他旁边明显是个中年人。&rdo;

杨朔生怕穆之南说出&ldo;你本来就是个中年人&rdo;之类的话，赶紧说：&ldo;别提了，因为这张脸经常不被家属信任，我自己也很苦恼。&rdo;

白礼郃接着说：&ldo;也对，咱们这个职业，有时候也看脸，好像医生只有到了一定的年纪，才有能力治病似的。&rdo;

&ldo;不过还好，我大多数时间都在picu里面待着，除了每周一天的门诊要对外营业。&rdo;

&ldo;哈哈，说起对外营业，陈百川可跟我说了，说杨朔是个招黑体质，容易闹出社会热点新闻，让我小心着点儿。&rdo;

&ldo;白主任，这我可要喊冤了，真不是我爱惹事儿，都是麻烦来找我的。&rdo;

穆之南尝了一口红酒，果然味道不错，明明是葡萄酿的，却能尝出些草莓和樱桃香，正当他想夸一句这个酒，却听到白礼郃问：

&ldo;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学生会的事儿么？&rdo;

&ldo;毕业很多年，不太记得了。&rdo;

&ldo;诶，这就不对了啊，穆之南，咱俩当时还颇有些情谊的吧，都忘了？&rdo;

白礼郃还是那张笑脸，语气也轻松愉快，似乎真的就是时间冲刷了一切，此时两位老友把酒言欢的态度，穆之南心里不安，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原以为，白礼郃就是一个从别的医院调过来的学长，很正常，但他约自己和杨朔单独吃饭，开始谈大学，开始说学生会，就像一片平静海面突然升起一座火山岛，横在面前，消融不掉跨越不了。

他在桌子下面握住了杨朔的手，杨朔怔了一下。

&ldo;穆之南，那我给你复习复习，我大四那年你刚进校，一来就被隔离了，我们是在学校宾馆认识的，后来你也进了学生会，就跟着我，你很会写写画画，我想着等我毕业了，你接着做宣传部部长也不错，再后来，我们俩的关系‐‐&rdo;

&ldo;白主任，我们当时‐‐&rdo;

&ldo;又是白主任？&rdo;

&ldo;学长，我们没什么超越普通同学的关系。&rdo;

&ldo;嗯，这倒是。&rdo;白礼郃又点起一支烟，但只吸了一口就一直拿在手上，盯着缓慢上升的细细的烟雾，好像在回忆些什么，对着杨朔说，&ldo;你知道他上学那会儿身体多差么，三天两头往校医院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