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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1章（第2页）

宋岩闻言，长叹一声，看着贾琮问道：&ldo;武王的身体究竟如何?&rdo;

贾琮摇了摇头，道：&ldo;也已油尽灯枯，只是干熬着。&rdo;

宋岩目光愈发复杂起来，干熬着，一个熬字，道尽该死而不能死的痛苦。

这份痛苦，又是为了谁……

他看着贾琮，语重心长道：&ldo;这条路，极难，极重，也极险啊。&rdo;

贾琮苦笑一声，道：&ldo;不瞒先生，弟子先前连后路都寻好了，想要携家人南下出海远洋。但到了现在，弟子若退一步，则追杀弟子之人，必如跗骨之蛆，不死不休。弟子不想死，只想和亲人活下去，在求生这条路上，谁当我，我杀谁。&rdo;

宋岩还未说话，原以为咽气的杨养正又忽地骂了声：&ldo;逆贼!&rdo;

宋岩顿了顿，问道：&ldo;以后，朝纲当如何?&rdo;

贾琮毫不犹豫道：&ldo;新法为国运之本，不容动摇，只会加深。&rdo;

宋岩颇为意外，看着贾琮道：&ldo;果真?你要明白，若是你废除新法，那先前所有的作为和恶名，都会消解，天子士子归心，宗室勋贵同样会归心。&rdo;

&ldo;老贼!&rdo;

杨养正又发出一道怒骂，显然是对宋岩而去的。

不过师徒二人同样没有在意……

贾琮摇头道：&ldo;落后的制度，一定会被先进开明的制度所取代，这是历史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所以，如果一切如养正公猜测，那么新法不会动摇，只会加深。不过，说这些都还太早了些……&rdo;

贾琮苦笑着轻轻一叹，看着宋岩，道：&ldo;弟子本只想做一读书人，孰料造化弄人，步步至斯，被人架到了泰山之上。后退半步，便会粉身碎骨。先生，弟子非不知忠孝节义，可是……&rdo;

说着，他又将崇康帝许他以后大自在之事说出，道：&ldo;纵然弟子想做忠臣孝子，那位也不会允许，必会留下后手杀我，诛我满门，以防外戚坐大，危及皇权。弟子想活命，不知先生何以教我?&rdo;

宋岩深叹息一声，沉重道：&ldo;其实说来，你们倒也算不上乱臣贼子，本就是皇族天家内部夺嫡之争。只是这场争斗，太过惨烈，延续的时日，太久远了些罢。&rdo;

贾琮沉默，他早就听说过，自古帝王家皇权的交接传承，总避不开阴谋、血腥、杀戮、背叛、暗算，凡人世间最阴暗的事，都能在这过程中发生。

只是真正发生时，他才体会到这个过程有多惨烈血腥。

多少曾经不可一世的高门豪族，不经意间就灰飞烟灭。

一片混沌中，谁又能拿得准，到底该如何站队……

见贾琮神色落寞，宋岩心里却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