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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他此刻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若是认真看的话，甚至可以察觉到他脸颊和额间已经全部被汗所沾湿，整个人虚弱得仿佛是水里捞出来般。

就连他的呼吸，似乎都已经虚弱到像是随时会被吹灭的烛火那般。

蕴平就站在他的榻前，紧张而担忧地看着他，已经不知道究竟守了多少时候。

&ldo;玄昭……&rdo;

蕴平压低着声音，罕见地显得不知所措，他明明想要唤起玄昭，但却又像是担心自己的声音会让对方分心，所以最终也只敢这样不痛不痒地叫了两声。

可是玄昭并没有回应他，玄昭的状况糟糕无比，此刻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失去了意识。

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是好，连蕴平也难以说清。

但就在蕴平慌张不已的时候，那头的玄昭总算是有了反应，他睁开眼睛后紧紧扣着胸口，喘息好几声后才像是终于稍微缓和，以低弱的声音向蕴平问道：&ldo;长清，他向你说过什么?&rdo;

蕴平怔了怔，似是没想到会突然听到玄昭的问题。

待玄昭又问出一遍，蕴平才张了张嘴，迟疑着说道：&ldo;长清真神，他对你来说，当真如此重要吗?&rdo;

这话让玄昭不禁抬眸：&ldo;为何如此问?&rdo;

蕴平紧蹙着眉头，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ldo;我明白此刻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去想这件事情，你……你与长清真神，本就只是好友不是吗?你们究竟是如何成为伴侣的?难道仅仅是因为有了仙胎，你们便成了这样的关系?&rdo;

即便是所有人都已经莫名其妙地接受了玄昭与长清之间的关系，但在蕴平这里，他始终无法释怀。

而这问题也一直堆积着，直至现在终于被问出。

蕴平张了张嘴，狠心问道：&ldo;你当真是喜欢长清真神的吗?&rdo;

玄昭：&ldo;……&rdo;

他从未想过，蕴平会将话说得如此明白透彻，更没有想到，他会选择在这时候问出口。

不过在听到这话之后，玄昭并未犹豫多久，很快便给出了答案，他道：&ldo;你相信神仙在魂飞魄散之后，那些残缺的神魂在经过无数年的淬炼之后，实际上是可以恢复如初的吗?&rdo;

这样的话对于蕴平来说似乎跳跃得过于远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皱眉说道：&ldo;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关系吗?&rdo;

虽然这么说，但在沉默片刻之后，他仍是点头道：&ldo;我曾经有过这样的猜测，残缺的神魂将其补全，究竟还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我也想过寻找这个答案。&rdo;

蕴平之所以会想这些，是因为自己的双亲被仇家所杀魂飞魄散，他也曾经想过要将其拼凑回来。

玄昭说道：&ldo;是可以的。&rdo;

蕴平身形霎时顿住，像是不可思议般，慎之又慎地确认道：&ldo;当真?&rdo;

玄昭再次点头：&ldo;当真，因为我就是。&rdo;

蕴平还未从刚才的惊喜中回过神来，骤然听见玄昭的说法，他先是没能够立即理解，接着才突然像是反应过来，骤然失声问道：&ldo;你刚才说了什么?你说你是什么?&rdo;

不知道是不是蕴平的声音太大，一下子刺激到了神魂中的仙胎，玄昭冷汗涔涔而下，蹙眉咽下闷哼之后，才终于艰难地出声承认道：&ldo;我是由神魂复活的古仙界神仙，这样说你明白了吗?&rdo;

蕴平张了张嘴，有些呆滞地看着玄昭：&ldo;所以你……&rdo;

玄昭继续说道：&ldo;我与长清从很早以前便已经相恋，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我魂飞魄散失去记忆，重新转生成如今的玄昭，直到不久之前，在进入古仙界迷阵之后，我才终于恢复记忆。&rdo;

蕴平在震惊中后退数步，许久后终于喃喃地念道：&ldo;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原来……&rdo;

他几乎可说是语无伦次，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而玄昭则并未继续开口，只耐心地等待着他去想明白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蕴平才继续说道：&ldo;难怪从那之后，你们的态度就和以前有所不同了，甚至连你都和平常变得不太一样，我还以为是因为在迷阵里发生了什么，原来你只是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而已，所以你……&rdo;

蕴平仔细斟酌了语言，既是不甘又是痛苦地说道：&ldo;所以你与长清真神之间，从最开始就容不得旁人插足……&rdo;

玄昭沉默地面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蕴平忽地笑了起来，他从最初的低笑，接着声音慢慢变大，最终成了狂笑，这般好几声之后，他才将整个后背抵在墙壁上，抱着双臂自嘲地说道：&ldo;我明白了，我明白了。&rdo;

玄昭再次出声：&ldo;蕴平。&rdo;

蕴平抬起头，对于接下来的谈话竟有了种隐约的抗拒。

但玄昭的语气却尤为强硬，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玄昭问道：&ldo;告诉我，长清究竟都说了什么?&rdo;

事已至此，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多说什么。

蕴平的坚持，早在听说玄昭与长清有着过去二十多万年羁绊时便崩溃消散了，他很清楚自己如今根本没有了与长清对抗的余力，所以在玄昭出声之后，他自沉默中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闭上眼说道：&ldo;在发现魔界问题的严重性之后，我便提出要将此事告知于你，毕竟你才是帝君之首，就算你如今身体不便，但此事仍然需要由你知悉并作出决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