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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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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岁。因为父亲的某些问题，母亲带我回到南方。那是靠着长江的一个小县城，是公路盘曲折叠的山地。母亲南方的家是她结婚前住的，过年回来探亲的时候，我也是住过的。虽然不大，但就我们俩，也够了。

母亲叹了口气，对我说：“晓，这几天我们还要在别人家借住几天。好久没回来了，有些家具要换了，卫生也要好好做一下。”

我点头，母亲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诶，姐，是我啊，我带陆晓回来了，但是家里可能住不了，我们先到你们家来住几天可以吗？”大概是对方同意了，母亲环视了一下房间，又叹了口气，带我离开了。

母亲带我来的，是我的姨妈家，进门时，姨妈正在给我们母子俩收拾房间。跟姨妈和姨夫打过招呼后，母亲进房间和姨妈一起收拾起来，姨妈叫她的女儿来陪我玩一会。

表妹叫陈鸫，和我差不多大，是个很安静的女孩。现在女孩子都长这么快的嘛？我去年过年感觉她还比我矮，现在好像和我一样高了。

陈鸫正趴在客厅的桌上画着画。我凑近，看见她画的喜羊羊，她递给我一只蜡笔，问我要不要画。我在纸上犹豫了一下，最后画了个太阳，以我的绘画水平，我实在是不知道还能画什么，还是太阳简单，一个圆加一圈波浪。

陈鸫笑了，说：“哥哥你可以加个笑脸的，动画片里都是这样的。”说完，陈鸫自己加上了笑脸，然后继续画着喜羊羊。

没一会，房间收拾好了，母亲正准备休息，又猛的坐起来，找姨妈要来他们班主任的电话。我知道之后肯定是联系学校了，哎，果然还是逃不过。

之后母亲告诉我，我要留级一年跟着低一届的学生读一年，可能是因为教材不同或者什么制度不同吧，我也不太懂。

姨妈说可以给我报些补习班什么的。啊，不要啊，我恨不得当场装晕。不过母亲还是问了我的意见。

“英语，报英语！”我大声说着，生怕又被姨妈建议了什么科目，在我目前学的几门课里，我觉得英语是最简单的了，非要上补习班，也只有它能让我接受一点了。

随后母亲又问我：“那有没有什么想学的特长啊？乐器或者跆拳道什么的。”

乐器？我在脑海中搜索着。“那……吉他吧。”我迟疑了一下说。我觉得吉他很帅，但其他也有很多乐器让我很心动，钢琴好像很贵，小提琴我同学说脖子酸，萨克斯要能憋气，思来想去还是吉他好了。

在姨妈家借住的几天过去，家里弄好了，母亲又告别了姨妈回到自己家。家里像是翻新了一样，墙壁也重新刷过，大部分家具都换掉了。母亲抱着我，说以后就住这里了，这里就是以后的家了。然后她哭了，我回抱她。我知道母亲为什么哭，但我什么也没说。我拍着母亲的背，说：“别哭了，妈妈。”就这一句，过一会儿重复一次，我承认我真的很不会安慰人……

要多上一年学，学曾经学过的东西。不过，我很感谢这次留级，它让我遇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新学校还不错，跟我在北方读的学校条件差不多，而且听说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那么冷。啊，真期待冬天啊。新同学对我很好，老师给我的印象也不差，他们并没有因为我的转学而觉得把我差别对待。我在北方有一个同学转学来的，我们英语老师不知为何认定他是差生，处处针对他，考试也说是抄出来的。这样一看，我大概是幸运的吧。

重新学一遍学过的东西，虽然部分教材不一样，但是学的东西是差不多的。嘿嘿，去年没有好好学的东西，今年一定要学会——然后几节课过后发觉我还是无法集中精神去学。

哎算了，认一下班上的同学好了。我拿出同桌帮我抄的座位表，她很贴心地给我标了哪个是班干部，还说我可以问她哪个同学性格如何。我这个位置并不能看见前排的人，只能看看我这最后一排的人，前排等下课再认好了。

嗯……廖刚、朱暖暖……我看一下名字，又偏过头去瞟一眼这个人。最后一排除我和同桌也就六个人，很快就记住了。至于前排——

“铃铃铃”下课铃响起，赵老师最后强调了一下重点，走了。嗯，还能听进去一个重点，有进步。

下课了，能看见正脸了，继续记人继续记人。谭浩浩、黄元驹……辛郝，班长……我一边记下人名，有的人看着印象不错，我就问我同桌这个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同桌其实不知道很多人的性格，只能讲她知道的，而且她是女生，熟悉的也多半是女生。哎，还是看个人判断吧。

班上也有几个比较内向的同学，大家都在打闹的时候，他们都在座位上，有的在写题，有的在发呆，有的玩着铅笔。看，讲台前第三排这个人一看就是很内向的那种，他一只手托着脸，一只手翻着书，也不知道是发呆还是真的有在看。我低头在座位表上找这个人的名字——

“张阳旭……”我念出他的名字。同桌看了我一眼，说道：“额，这个人，很内向，而且听说他爸爸在家里家暴他，你注意一下。”

嗯？这样吗？“家暴”这个词，又让我没那么想了解他了。刚好他这个位置是我正前方，我也就不下位去看了吧。

我想我大概有些早熟。因为之前学校发生了一些事情，自那以后我都特别注意说话的措辞，我很怕说错话伤到别人。尤其是刚接触还不熟悉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哪种话他们不能接受，这大概也和他们个人经历有关。即便是熟悉了，我也很怕，我怕自己和他们玩嗨了又说错话。所以和这种有点阴影的人，我觉得……避免接触比较好。

又上了一节课，终于到午休了。回家吃过饭，我可以去上英语补习班了。这个英语班和我的吉他课是在同一个培训机构上的，每天午休上半个小时，然后周末上两小时那种，半小时上完刚好去上吉他课，而且这个培训班离学校很近，完全不用担心迟到。英语补习我特意跟母亲提出要上高一届的——也就是我本应学习的那一届的。今天去补习班，老师向其他同学简要介绍我后便开始上课了，还好，我还是听得懂的。之后的吉他补习，也只有基础的认识吉他，还算不难。

午休结束，回到学校，下午是我最喜欢的英语课。虽然说才上完补习，但是这不影响。

放学啦！班主任走进教室，宣布放学的喜讯，之后马上跟来的就是——给我调位置。

“那个新来的同学……叫……陆晓是吧。”班主任看了看我那一列的身高排布，指着第四排对我说，“明天你坐到这里来，然后第四排之后都往后倒一位。”

我到吸一口凉气，为什么直接就坐到他的后面了啊，啊算了不管了，逆来顺受，说不定他没有想象那么压抑呢。

组织排队后放学，我在校门口等陈鸫。

我和陈鸫并不在一个班，但是母亲说我回家时可以顺路把陈鸫送回去。不过很抱歉，因为某些任性的原因，这个约定，我并没有遵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