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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快请巫师去神庙（第1页）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个男孩出世了。

可是这个男孩，不但是逆产而出生的，而且还是个受诅咒的畸形儿。他右脚上多生了一个小脚趾，关键是脚底下还生了一个大大的黑痣斑。根据老辈人传下来的经验，这手脚多趾和脚底黑斑，都是不详的征兆啊！

“快请巫师！去神庙！”婧伯岳急切地吩咐道。

部落的神庙就座落在部落的主道上，是部落里最气派的建筑。檐高一丈余，脊耸丈五，庙墙全是用苍楮山的赭石彻筑的，庙顶则是用贵重的朱砂瓦覆盖，里面供奉着苍楮山的山神、清浪水的水神和猎神、稷神共四尊大神。氏族长还是很有权威的，女巫师不敢怠慢，更衣洗手后就立即赶来了。

女巫师穿着一身裹颈没脚的紫黑色长袍，长发批在肩上脸上几乎把脸都盖住了，只能看到一双枯黑的眼睛和中间一狭条抹着棕色颜料的脸。女巫师进到庙里走到神像前，上了四柱草香，跪下磕了四个头，就抬起头来面朝神像跪在那里，口里默念起谁也听不懂的词，双手掌心向上横托在胸前随着默念巅动着。一柱香后，神意请完。

“神说什么了？”

婧伯岳急切地问。

“手脚多指，爹母早死；脚底黑斑，必定逆天。天弃畸童，山水不养；养之祸乱，弃之早安。”

“叫巫师抱走吧。”

回到家里，婧伯岳无耐地对家人说。

巫师抱走，实际上就是抱到荒原里扔了。

妻子娇宝本来就一直在内房里抽泣，听到丈夫这话，就骤然放声大哭。

“哎——！造孽啊！哎——”

阿爹婧丘老人在外屋连连长叹。

“我也没办法啊？”伯岳对家中人说，“巫师，你再把神意给我们明示一遍听听。”

“手脚多指，爹母早死；脚底黑斑，必定逆天。天弃畸童，山水不养；养之祸乱，弃之早安。”

“你们说，我们怎么办？巫师！去把孩子抱走。”

“我要孩子！我要儿子！我要我的儿子！”

娇宝就在屋里声嘶力竭地哭喊。一边哭喊一边紧抱着孩子不放。

“仲山！去！”

婧伯岳让二弟去帮巫师争夺孩子。姬仲山心不情愿地走进内屋。

“还我孩子！还我儿子！……”

内屋里哭声震天，令人肝肠寸断。

二弟把孩子抱出来，阿爹禁不住老泪纵横，急忙躲了出去。

二弟用柔软的布衣把孩子包好，放到箅篮里，巫师拎起来要往外走。

“仲山，你也跟着去吧。”

婧伯岳交代了一句，自已也禁不住泪眼迷离了。

婧仲山中跟着女巫走到苍楮山的山脚下的荒原中，找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把孩子放在了哪里。巫师念念有词地围着孩子转了三圈，在孩子周围撒了一圈草香的灰粉，最后面南背北向着头顶的苍天张开双臂喊了几句谁也挺不懂的话——“阿拉古哩阿巴拉狗”，然后就头也不转地往回走了。

“孩子，愿上天保佑你吧。”

婧仲山轻声地默念着，横下心来赶紧转身往回走，再也不敢回头。

三天以后，娇宝能下地了，就哭嚷着要去扔弃孩子地方看看。

“外面风大，你身体这么虚弱，吹着会落下病的。再说了，都三天，你去了能看到什么？”婧伯岳坚决不同意。

“什么没有我也要去看看？”娇宝哭道。

“那你就再养两三天吧，反正你去了什么也看不到，养养身体再去好吗？”

娇宝生孩子时是逆产，出了很多血，他只能用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