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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11月25日，日本东京地方法院就《民报》案开庭对章太炎进行公开审理，日语流畅的宋教仁出庭担任被告翻译。因&ldo;苏报案&rdo;而名动天下的章太炎再次在法庭上慷慨陈词：&ldo;言论自由，出版自由，文明国家法律皆然，贵国亦然，我何罪？&rdo;&ldo;我言革命，我本国不讳言革命，汤武革命，应天顺人，我国圣人之言也。故我国法律，造反有罪，革命无罪，我何罪？&rdo;他的辩护让裁判长无言以对。第二天继续开庭，章太炎的日本律师花井皂藏等为他作了无罪辩护。12月12日，东京地方法院以《民报》违反《新闻纸案例》作出这样的判决：所刊《革命之心理》文，判罚50元；所刊《本社简章》，判罚50元；编辑及发行人、发行所未作呈报，判罚15元。此案虽以判罚115元而告终，但导致了《民报》的休刊。

［记事］

2月20日，汉口《汉报》被强行查封。

2月，清廷电令驻法公使，要求法国外交部封禁在巴黎出版的《新世纪》报（张继、吴稚晖等主编，有强烈无政府主义倾向），遭到法国的拒绝。10月25日，清廷下令严禁&ldo;语多悖逆，昌言革命&rdo;的《新世纪》在国内发行。

3月，《申报》创始人美查在他的英国故土去世。3月29日《申报》在刊出这一消息时称他为&ldo;报馆开幕伟人&rdo;。

6月12日，《重庆日报》创办人卞小吾在成都狱中被残杀，身中数十刀，成为继沈荩之后晚清中国第二个言论自由的殉道者。

6月17日，汉口《中西日报》因为报道当地整顿官务有关消息，被罚令停刊7天。

8月10日，上海《中外日报》已日薄西山，汪康年将全部产权转让给苏松太兵备道蔡乃煌。《中外日报》从私人创办的民报变成官办报纸。

8月25日，迫于清廷的压力，以倡导宪政为宗旨、温和的政闻社自行解散，在上海出版的《政论》月刊自动停刊。

10月23日，清廷军机处电令沿海、沿江各省督抚&ldo;严加搜禁，毋任传播&rdo;在檀香山出版的《自由新报》，罪名是&ldo;昌言革命&rdo;、&ldo;犯上作乱&rdo;。

这一年，广州10家报纸联合组成了广州报界公会。

1909年：于右任独领风骚

这几乎是于右任在言论史上独领风骚的年头。5月15日，他在上海公共租界手创《民呼日报》，日出对开两张，两面印刷，&ldo;以为民请命为宗旨。大声疾呼，故曰民呼&rdo;。报纸还未出版，订数就有几千份，这在当时已是相当大的发行量。《民呼日报宣言书》指出&ldo;夫报馆者，固平民之代表也。平民者，又与贵族立于反对之地位者也&rdo;。&ldo;民呼日报者，炎黄子孙之人权宣言书也。有世界而后有人民，有人民而后有政府；政府有保护人民之责，人民亦有监督政府之权。政府而不能保护其人民，则政府之资格失；人民而不能监督政府者，则人民之权利亡。&rdo;生活在晚清中国的于右任们眼里，报纸天然就具有监督政府的责任。

于右任墨迹：&ldo;当仁不让，见义勇为&rdo;

从校对做起的范鸿仙、徐血儿，&ldo;是民呼以后各报的社评写作家，他们的文章，都有激昂高亢之音&rdo;，&ldo;崇论宏议，渐受世人欢迎&rdo;。鉴于《苏报》、《国民日日报》等仓促被封的教训，《民呼日报》&ldo;对于汉满种族问题，未敢公然言之。至于批评时政之得失及排斥官僚之腐败，则较《神州日报》尤为激烈，以故渐为各省当局所嫉视&rdo;。

《民呼日报》致力于揭发各省的吏治腐败，对西北地区自然灾害的严重状况和大小官吏匿灾不报、横征暴敛的恶行，尤其进行了集中的揭露和抨击。护理陕甘总督毛庆蕃等则恨得咬牙切齿，7月30日，向公共租界当局控告《民呼日报》借甘肃旱灾筹赈、有侵吞赈款嫌疑。8月2日，于右任和陈非卿被拘留，《民呼日报》&ldo;外埠邮寄之执照&rdo;同时被停止。对《民呼日报》怀恨在心的已故上海道蔡钧家属、安徽铁路公司候补道朱云锦、新军协统陈德龙等也纷纷指控他&ldo;毁坏名誉&rdo;。

8月4日，租界会审公廨第一次开庭后，于右任被继续收押。8月6日，第二次开庭审理，《民呼日报》发表《筹赈公所与民呼报之命运》文，7日，刊出启事《正告读民呼日报者》，对清廷地方政府和租界当局&ldo;拘本报

《民呼日报》发表社论《恐怖时代之余望》

主笔而禁锢之&rdo;，&ldo;竟夺本报之发行权，甚至就卖报者手中夺取本报，焚于上海县城门口&rdo;等暴行，表示愤慨。大声疾呼&ldo;今日世界，犹是一恶浊世界&rdo;，并&ldo;正告&rdo;读者，不要对清廷的预备立宪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8月14日，《民呼日报》在被迫停刊前夕发表了《民呼日报辞世之言》，与读者沉痛告别，&ldo;虽然长别者，民呼日报之名义耳。不死者，民呼日报之灵魂也&rdo;。&ldo;于君狱中书至，持论正直，至有宁死不停报馆以负阅报诸君之语……有于君而后有民呼报，则于君者，即民呼报之灵魂而已。于君不死，即民呼报之灵魂不死，他日必有千百民呼发生于世界……&rdo;

虽然出世92天就被封杀，《民呼日报》&ldo;销行已逾万纸&rdo;。8月24日，远在新加坡的《中兴日报》发表评论《看看民呼日报辞世之哀声》，对此表示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