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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方拭非提着水回来：&ldo;别去了，来了也看不好什么。他胃跟心脏都不好，如今已经吃不了什么药。&rdo;

林行远：&ldo;那……&rdo;

方拭非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ldo;没事，生老病死乃人间常事。何况他命硬着呢，总这样。也没见真的死过。&rdo;

她后面的话近乎呢喃，都快听不见了。

林行远轻叹道：&ldo;我去买点人参黄精一类的补药，总应该是能缓口气的。&rdo;

这次方拭非没拦着他。

水东县的天黑了。

这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方拭非看着窗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天是会黑的，日月是会轮替的，新与旧永远在变化，就如同生与死。哪一天哪一刻它来，你不知道，可它来的时候，如此触不及防又无能为力。

林行远在外头用慢火熬煮人参，蹲在灶台前，一把蒲扇轻轻地摇。白烟袅袅升起，沾在土墙青瓦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方拭非守在杜陵床边暗自失神。

旁边窸窣响动，方拭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随后杜陵喘着粗气问：&ldo;我睡多久了?&rdo;

方拭非偏了下头，动了下，声音沙哑道：&ldo;这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摔的?&rdo;

&ldo;哦，这是天黑了。&rdo;杜陵看一眼窗外，&ldo;我听见你同窗过来看你，还听见了你们在争吵，就想出来看看。没想到已经站不住了。你是做了什么?&rdo;

方拭非笑道：&ldo;那可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忘了。你这一睡，天都变了。&rdo;

杜陵不管她：&ldo;我虽年老，但幸得祖宗庇佑，头脑清醒，不至于糊糊涂涂地走。&rdo;

他睁着要坐起，方拭非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杜陵说：&ldo;我如今，已经是你的拖累了。&rdo;

方拭非：&ldo;我倒觉得可能是报应，我揭发害死了何兴栋的父亲。所以它也要带走我师父。&rdo;

&ldo;何洺为人贪婪，锱铢必较。就算今日没有你，来日他也长久不了。这是他自己的孽。&rdo;杜陵批评道，&ldo;老夫是寿终正寝。跟他怎么比?&rdo;

方拭非：&ldo;是。&rdo;

杜陵看着她，方拭非低着自己的视线，不去对视。

杜陵干涸的嗓子传来一声哀叹：&ldo;方拭非你……&rdo;

方拭非问：&ldo;我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