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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我在学。&rdo;

&ldo;陈白法文是不错的，我听士平先生说到过。这人读书演剧都并不坏，又热心，又热情，我倒欢喜这种人。&rdo;

&ldo;那舅父就去认识，邀到家中来住一阵也很好。&rdo;

&ldo;若是你高兴，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作?&rdo;

&ldo;舅父可以同他做朋友，领领这人的教，再来下一切判断。&rdo;

&ldo;我不判断人的好坏，因为照例这件事只有少数的人才有这种勇气。&rdo;

&ldo;完全不是勇气。&rdo;

&ldo;你意思是说&lso;明白&rso;&lso;理解&rso;这一类字，是不是?一个年青女人是永远不会理解年青男子的。男子也是这样，极力去求理解，仍然还是错误。相爱是包含在误会中，反目也还是这个道理。越客气越把所满意的一面，世故的一面，好的那一面，表现出来，就越得人欢心。两个男女相爱，越隐藏自己弱点隐藏得巧妙，他就越使对方倾心。&rdo;

因为舅父的说教，使萝忍笑不住，舅父就问：&ldo;话不承认么?这是舅父的真理!&rdo;

萝说，&ldo;承认的，这是舅父的真理，当然只是舅父适用这真理了。&rdo;

&ldo;你也适用。&rdo;

&ldo;完全不适用。&rdo;

&ldo;那告给我一点你的意见。&rdo;

&ldo;我没有意见可言，我爱谁，就爱他;感觉到不好了，就不爱他。我是不用哲学来支配生活的。我用感觉来支配自己。&rdo;

&ldo;一个年青人自然可以这样说。任性，冒险，赌博一样同人恋爱，就是年轻人的生活观。这样也好，因为糊涂一点，就觉得活到这世界上多有一些使人惊讶的事情发生，自己也可以做出一些使别人惊讶的行为。&rdo;

&ldo;舅父不是说过任何事在中年人方面，都失去炫目的光色了吗?&rdo;

&ldo;可是比舅父年轻的人多哩。&rdo;

&ldo;那舅父是不会为什么事惊讶了。&rdo;

&ldo;很不容易。&rdo;

萝站了起来，走到舅父身边，在那椅背后伏下身去，在舅父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句话，就飞快的走进屋中去了。这绅士先是不动，听到萝的跑去，忽然跳起来了。

&ldo;萝，萝，我问你…　&rdo;

萝听到了，也没有回答，走上了楼，把门一关，躺到床上闭了眼睛去想刚才一瞬间的一切事情。她为一种惶恐，一种欢喜，混合的情绪所动摇，估计到舅父这时的心情，就在床上滚着。稍过一阵听到有人轻轻的扣门，她知道是舅父，却不答应。等了一会，舅父就柔声的说，&ldo;萝，萝，我要问你一些话!&rdo;舅父的声音虽然仍旧保持了平日的温柔与慈爱，但她明白这中年人心上的狼狈。她笑着，高声的说：&ldo;舅父，我要睡了，明天我们再谈，我还有许多话，也要同舅父说!&rdo;

舅父顽固的说，&ldo;应当就同舅父说!&rdo;

房中就问，&ldo;为什么?&rdo;

&ldo;为了舅父要明白这件事。&rdo;

房中那个又说，&ldo;要明白的已经明白了。&rdo;

门外那个还是顽固的说，&ldo;还有许多不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