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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元澄却老神在在，居然往窗外看秋景，&ldo;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当多大的官？&rdo;

墨紫感觉自己好像存了坏心眼，不敢太过份，&ldo;好歹四品以上，工部最好，还要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rdo;实用。

&ldo;工部啊‐‐&rdo;元澄漫不经心，&ldo;没办法。&rdo;

墨紫还以为他会说小菜一碟，脸上希冀的神情垮掉，&ldo;也是，我天真。这里不是南德，你如今也伸不了那么长的手，自身还难保。&rdo;

&ldo;你在激将？&rdo;元澄的眼瞳顿敛，回过头来。

&ldo;没有，真心话。若是用用激将法就能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我会先刺激刺激自己。&rdo;然后，统帅百万大军，挥师北上，灭掉大求。因为不现实，所以也就是气愤的时候，想想罢了。

元澄瞧她义愤填膺握着拳头，神情便若有所思，唤她，&ldo;墨紫。&rdo;

&ldo;嗯？&rdo;甩甩脑袋，抛开恶念，微笑向善。

话到嘴边，改了口，&ldo;对鸿图船场的老板曾海，你所知可多？&rdo;她进入船业不久，但这行就那么些人，说不定打过交道。

&ldo;为人没什么可称道，用孩子和妇女当劳工，跟人打赌输了又想赖，挺自大，又小气成精。我相信品性决定一个人做事的方式，这人很不怎么样。&rdo;墨紫想起一件事，&ldo;他和大求的人一桌吃饭，我虽然不清楚他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他的船场里也有古怪。&rdo;

墨紫说到这儿，望了望元澄，见他听得很专心。上回跟他聊时事也是。他从不因为她是个女子而轻视过她，一次都没有。这让她总能很自在很轻松，而且被尊重。

&ldo;我去他船场取木，误打误撞发现，他的一批枫木居然是空心的。若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rdo;看到他的面色变化，她问道，&ldo;你为什么问到曾海？&rdo;

元澄沉吟半晌，&ldo;有些事，令人在意。经你一说，似乎有点眉目了。墨紫，你可知大求如今最缺什么？&rdo;

&ldo;打仗的话，缺粮？&rdo;墨紫紧接着又说，&ldo;还缺‐‐&rdo;

&ldo;铁。&rdo;两人异口同声。

元澄对墨紫欣然而笑，点头赞赏，&ldo;不错，就是铁。铁是制造兵器的必须。大周铁矿石丰富，开采精炼之术远在大求之上。曾海先跟大求的人有接触，又积空心木，极有可能是用来装铁。四国一直明令禁止边境矿石和武器的买卖，他却能走水路贩私。&rdo;

&ldo;私贩铁，抄家诛族，曾家也算一方巨富，曾海为何要铤而走险，不惜押上一大家子？&rdo;只是推测，而墨紫想不通这点。

&ldo;曾海不过是曾家庶出旁支，不受重视，此其一。其二，贩铁利润丰厚，铤而走险者，前赴后继，多他一个不多。墨哥不也当过私贩？&rdo;前尘往事，恍然一梦，唯幸遇她，那般真实。

墨紫笑得嘿嘿，&ldo;不过，我没他胆子大，贩得都是些小玩意儿。&rdo;她要贩铁，萧二石头这些人一定不会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因为罪同叛国。&ldo;如何，要不要我帮你探探曾海的底？&rdo;

&ldo;暂且不要打糙惊蛇，我还有别的事要查。&rdo;看她一副积极想参与的神色，元澄便说，&ldo;要用你时，定不客气。&rdo;

墨紫耸肩，表示没问题，&ldo;我穿这样去见那个主簿大人，不要紧吗？不男不女的。&rdo;

只有她会这样说自己，元澄笑在眼里，&ldo;甚好。我使的贿赂计没用，美人计或许担得。一会儿记得，多笑笑，说话娇柔些。&rdo;

&ldo;美人计？&rdo;墨紫面不改色顶回去，&ldo;那该找我东家才是。我这一身，能不能进大门都难说。&rdo;

&ldo;我虽然当着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这点小事还能办到，一定让你见到那位大人的面，我还给你作担保，也不白费你三百两的心意。&rdo;不告诉她，为这临时户本费了他至少五百两的礼钱。其实，让那位新来的主簿大人给扣了，他确实很没面子。

不提三百两还好，提起这个，墨紫心疼，&ldo;要不是办不成这事，你得退我银子。&rdo;

&ldo;心意怎么好退，只有落空的。&rdo;元澄摇头不答应。

&ldo;这个可以不跟你算，给你家添砖加瓦的大工程，材料费总要给我吧。&rdo;她可不可怜？碰到一个两个的，全都比她精明。

&ldo;我跟你的算法不同。你给的心意我本来嫌不够，不过加上你不收钱帮我这次，我觉得就刚好了。&rdo;他因此一分钱不会让她&ldo;报销&rdo;。

墨紫不抱怨，不是没有意见，而是早有心理准备，又看在他给她介绍一笔生意的份上，算了。

两人聊着话，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乡野的风景转过去，都城的风景转过来，一个多时辰也就眨眼工夫。

&ldo;大人，将作监到了。&rdo;车外突起车夫的声音。

墨紫这才想到刚刚说了不少外人不能听的话，可又想元澄没那么粗心大意，但还是问了一声，&ldo;你的车夫，耳力好不好？&rdo;

元澄还未开口，她就听车夫说道，&ldo;耳力好得很，嘴巴严得很，墨哥把心放宽。&rdo;

&ldo;如君所言。&rdo;元澄笑答。

对一个车夫称君？墨紫撩帘子下车去，定睛看那车夫。灰发灰胡灰布衣，乍瞧就是个普通老头，仔细瞧‐‐

还是个普通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