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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宋凡帆靠在墙上,发虚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一点一点的坐在了地上。

&ldo;手术吗?&rdo;宋凡帆有点怕,怕赵乘方等不到隋东。

&ldo;他的情况不太稳定,我们刚刚给他做了应急治疗,等他身体稍稍恢复一下。你在这看好他,要是有任何情况就尽快叫护士。&rdo;

宋凡帆发着高烧,浑身都是烫的,却感觉冷得打颤,头又痛又晕,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不省人事,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完成这个任务。

&ldo;林大夫。&rdo;

林医生看出他不大对劲,蹲下看着他:&ldo;小宋,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rdo;

&ldo;林医生,我头疼得厉害,您能不能找个护士帮我一起看着,我怕……&rdo;

&ldo;能稍微坚持一下吗?晚上有值班护士在,但是也不能一直待在这个病房里面,以免其他病人有问题,万一有突发情况你只要按铃护士就能听到。&rdo;

宋凡帆也知道这会儿没人能替他待在这儿,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林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凡帆觉得仿佛有千斤的担子压在自己背上,压得人呼吸困难。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他和赵乘方了,宋凡帆才慢慢的挪到窗边站着。虽然贴着暖气,可他感觉冷极了,淋湿的衣服已经失去了保暖的效果,反而对于现在的宋凡帆来说就像是一个冰窖。明亮的白炽灯照着,宋凡帆可以清楚地看见赵乘方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旁边放着一个显示屏,几种上下波动的线条象征着赵乘方此刻的生命状态。

不知为什么,宋凡帆总觉得一阵阵的心慌,脑袋的痛感竭力的支撑着自己疲软的身子,宋凡帆也是头一回见识到了流感的厉害。

手机刚刚摔坏了,病房里的表上的指针指着3:45,已经过了很久了,没有人过来,随东也还没到。宋凡帆的脑子里无数次闪过隋东推门而入的画面,可是眼神一晃只看到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他想轻轻的念叨下心里的那个人,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喉咙疼的像是有火在烧,五脏六腑也想被什么东西打乱了顺序一般,难受想要呕吐,身上的每一个表皮细胞都在隐隐的作痛。

突然,只听到刺耳的警报直击耳膜,赵乘方的心电图变成了直线。宋凡帆顿时心跳加速,血液急速的涌向大脑,他急忙扑倒床头按响了铃声,走廊上传来提醒的声音,可是没有人过来。房间里的警报声还在持续,两种声音盘旋在宋凡帆耳边,他却仿佛还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还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压着一个节奏一股,一股,挤出鲜红的血液,那一瞬间,眼前是一片血红,让他有种自己和赵乘方一起被遗忘在了世界的另一边的错觉。

宋凡帆顶着晕乎乎的脑袋跑出房间,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却发现护士站根本没有人值班,求救的提醒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深夜的走廊上弥漫着一种可怕的静谧,他憋着一口气,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来到了林医生的办公室,里面也是空无一人。宋凡帆恐慌极了,此刻他的脑子里也一片混乱,不安,恐惧,疼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忽然有脚步声出现,猛地回头看见前方终于有了白大褂的身影,他才丢了魂一般的摔坐在地上。

宋凡帆并没有晕过去,他只是没有力气了。脑袋早已混乱不堪,眼睛似乎也难以聚焦,只朦朦胧胧的看见一群白大褂推着床进去了,又推着赵乘方出来了,从自己的身旁经过,护士长拿来一张纸让自己签字&ldo;现在只有你能给他签字,不然我们没办法进行手术&rdo;。宋凡帆握着好似有千斤重的笔杆,颤抖着在纸上划出自己的名字。后来耳边就只剩下护士们的争吵声,眼前是一片白光,什么也看不清了。

宋凡帆就那么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应该跟上医生,可他实在是没力气了,他想,让他休息一会,就一小会儿。

两侧都是空荡荡的走廊,安静的有些吓人。这让宋凡帆恍惚中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慢的仿佛要静止下来,感觉过了好久好久,直到一双黑皮鞋从眼前跑过去了。是谁?

&ldo;会是隋东吗?&rdo;

&ldo;去手术室了吗,赵乘方还在里面呢,他应该没事了吧……头好疼啊,耳朵也疼,手也疼,好累啊,他到了的话我能睡一会吧……&rdo;宋凡帆闭着眼靠着墙,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但很快,他被小六摇醒了。&ldo;小宋?小宋?宋凡帆?,你见东子和黑三了吗?赵哥在哪个手术室?&rdo;

&ldo;嗯?六哥?你回来了……&rdo;说着宋凡帆就想站起来,可是身上一点儿劲也没有,重重的摔在了小六的身上。

小六这才发现他不对劲,脸色通红,身上烫得要命!

&ldo;!!诶,东子。你来的正好,小宋……&rdo;话还没说完隋东就拎着宋凡帆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只听见宋凡帆的脑袋与墙壁亲密接触时&ldo;咚‐‐&rdo;的一声。

宋凡帆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激了一下,后脑的疼痛在那一瞬间中和了胀痛的大脑,顿时有几分清醒。

&ldo;隋东!!&rdo;宋凡帆有些欣喜。

&ldo;宋凡帆!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他吗?你t就是这样照顾他的?谁同意你在手术单上签字了!不是让你等我回来吗??就差几分钟……&rdo;隋东满目红肿,浑身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戾气,毫不吝啬的冲着宋凡帆发泄。

小六吃惊的看向隋东身后的黑三,黑三悲哀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没抢救过来。

宋凡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盯着隋东的眼睛一个劲的摇头:&ldo;不可能,不是我,不是我……&rdo;

隋东显然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他松开宋凡帆的衣领。宋凡帆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跪在地上,两眼无神,他不敢相信这一切。

&ldo;你和小六去通知下老头子和赵乘圆。&rdo;赵乘圆是赵乘方的妹妹,他俩都是孟老爷子资助的孤儿。

&ldo;东子,你别这样……&rdo;小六还想为宋凡帆辩解一番。

&ldo;别让我说第二遍。&rdo;隋东声音不大,却听得两人都屏住了气,不敢反驳。

黑三也在给小六使眼色,推着他走了。一时走廊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隋东并没有打算多逗留,正要离开却被宋凡帆拉住了衣服,他嗓子还疼着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ldo;隋东,我……医生说……&rdo;

&ldo;你明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根本做不了手术,你还签了字,现在你满意了吗?赵乘方死在手术台上了。&rdo;被隋东盯着,宋凡帆混乱的脑子里没有反应过来隋东的意思。

见他不说话,隋东伸手扯住他的领子,&ldo;小六说他走之前医生刚刚给乘方做了应急治疗,只是商量个治疗方案的功夫,他怎么会突然就出了事,还是说,你做了什么?&rdo;隋东的声音并不大,轻轻的传到宋凡帆的耳中,却让他一股寒气从后颈传入身体。

&ldo;不是,不是!!&ldo;宋凡帆着急的喊着,&rdo;护士说情况紧急,我要救他,不是我,不是我……&rdo;宋凡帆有些语无伦次,他隐约间觉得隋东误会了什么,却没办法组织自己的语言辩解,只好摇着头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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