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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磨磨蹭蹭好一阵子总算到了时辰，几人走出白云谣，正好在路上遇见匆匆往外走的陶妘。

陶妘是二爷陶临沐的长女，比陶嫤小了几个月，因为平常性格沉默寡言，是以同她接触得并不多。

她形色匆忙，见到殷氏后端正地行了一礼，&ldo;大娘。&rdo;

殷氏让她起来，关切一句：&ldo;何事如此匆忙?&rdo;

陶妘虽面无表情，但眼神中露出焦虑，&ldo;是阿娘不甚从阁楼楼梯摔了下来，我正要去请郎中。&rdo;

闻言殷氏一惊，&ldo;怎的这么不小心，可有大碍?&rdo;

陶妘摇摇头，&ldo;没有大碍，幸亏只扭伤了脚。&rdo;顿了顿道：&ldo;多谢大娘关怀。&rdo;

若不是着急出门，殷氏肯定要前去探看一番的，得知常氏没出什么大事也就放心了。她见陶妘身后只跟着一个丫鬟，担心她一个小姑娘家出门不安全，便问她道：&ldo;正好我们也要出门，路上路过医馆，不如顺道带你一程?&rdo;

陶妘微微一愣，不经意地往陶嫤看去一眼，低头道：&ldo;那就有劳大娘了。&rdo;

马车里，陶嫤跟殷氏坐在一边，对面端坐着一本正经的陶妘。

陶嫤不断地往陶妘那边看，直把她清秀端丽的脸蛋看出了不自在，&ldo;阿姐有事吗?&rdo;

起初她还能装没看见，后来陶嫤的眼神愈加明显，她想忽视都没办法，脸上甚至浮起薄薄一层粉色。

陶嫤微笑着摇头，&ldo;没事呀。&rdo;

然后继续看她。

陶妘抬眸迎上她的目光，然后一滞，绷紧了小脸僵硬地看向另一边。

陶嫤就是喜欢逗她，她从以前就是这样，明明面上装得一脸严肃，跟个小大人一般，其实心里比谁都诚实。

上辈子陶嫤不喜欢她，总觉得她心怀鬼胎、不像好人。然而她死后，她却是府里唯一一个在灵堂守了她三天三夜的人。

在死后还能被人这样记得，应当是一种福分。陶嫤心想，或许陶妘跟自己想的不一样，这辈子她应当对她更宽容耐心一些，她只是不擅长同人沟通罢了。

殷氏没注意两人之间的动静，亲切地问陶妘：&ldo;妘娘最近功课如何，在女学可否适应?&rdo;

太学院从去年开始开设女学，头两年先让达官贵人家的姑娘入院学习，每年一次试考，若是有能力出众者，可允许在朝为官。大晋几百年来可没有女人当官的例子，若是能成为第一位女官，可是要名流史册的大事。

不过陶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她只是一心想读书罢了。

陶妘刻意回避陶嫤的灼灼目光，恭谨地回答殷氏的问话：&ldo;博士讲授的知识都很详细，面面俱到，比府里请的先生渊博得多。女学里的同学也都很好，我在里面很适应。&rdo;

殷氏忍不住感慨道：&ldo;若不是前阵子叫叫身体抱恙，我肯定也要把她送去女学念书的。&rdo;

陶嫤最怕她说这句话，叫她做什么都行，就是千万别让她念书。那些拗口生涩的词句，读起来头都大了，她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ldo;阿娘，咱们府上出一个才女就够了，我去做什么?&rdo;

&ldo;你这是什么话?&rdo;殷氏对这话不太满意，&ldo;妘娘学得好是妘娘的知识，同你有何关系?女儿家多读些四书五经总是好的。&rdo;

陶嫤撅嘴，可她就是不想学啊。

想了想身子一歪倒在榻上，捂着心口哼唧：&ldo;我一念书就犯心病。&rdo;

殷氏瞧了既可气又心疼，叫叫身体比别人差，是她一直以来的愧疚，她没能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目下见她这样，明知她是装的却也打住不再提此事，&ldo;快起来，妘娘还在这儿，你也不怕阿妹瞧了笑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