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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诗一百首航道（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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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道

长江，象一匹奔腾的白马，

从我的故乡，从我的梦中，

奔流入海，又去浪迹天涯……

因此，我实在不敢想象：

长江，是怎样穿过三峡？

或者说三峡的航道，

又因何让古往今来的船夫惊讶？

我以为有船有帆，

便能把四海通达；

我以为顺风顺水，

就好比平川走马！

水，到哪里都是柔软的，

柔软得象少女头上的一缕秀发……

我走了，我要去三峡，

我仿佛是要去寻找母亲的源头，

以及她少女时代的风姿、年华——

长江呀，我喝你的奶汁长大，

我早就想溯流而上，走访三峡……

我真的看见了巫峡的漩涡，

那旋转的牙齿仿佛要将江轮吞下；

我真的看见了瞿塘的险滩，

那飞出的铁拳似乎想把船头摧垮；

抬眼望，视线被悬崖挡回，

谁知道这是九曲回廊，还是长江三峡？

我听见，汽笛在悬崖的夹缝中回响，

航道，原来是这样的呀！

哦！在三峡，曲折便是通途，

这里盛产神话，却不许作假！

谁想面对峭壁直线行船，

那就只有粉身碎骨，埋进泥沙！

谁在似开似闭的航道上长吁短叹，

每一处关口都能使人难于自拔！

船过三峡，一声长笛，

船头有多少欢笑的浪花——

她们是自豪的呀，

因为她们穿过了三峡，

她们唱歌，她们跳舞，

但，她们不会把三峡咒骂！

或许，这世界上没有一条道路是笔直的。

（尽管，总有人为了抄近路，

而不惜拆掉那些正攀着牵牛花的篱笆！）

1982年6月记于三峡

7月写于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