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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很快，白仲就过了一遍方子，越看越是不解，看到后面干脆拍桌而起：&ldo;这谁开的方子，完全不知所云。&rdo;

其他大夫听到动静后也围拢过来，看完之后，大都跟白仲一个反应，只有极少几个皱着眉头思索，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张方子的用药规则。

&ldo;齐大人，这是哪位大夫开的方子？这么胡乱用药，就不怕吃出问题来？&rdo;

&ldo;是啊，我活到这把年纪，还真是闻所未闻。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要这方子管用，那我这辈子的医术岂不是白学了？&rdo;

&ldo;是啊，好几味药都相冲，药性也猛，看着就不是良方。&rdo;

……

齐知州刚才只顾着欣喜，方子他还没看，他对医术稍有涉猎，怀着忐忑的心情拿过来瞅了瞅，以他那点浅薄的知识，横看竖看也没能看出来到底对不对，只知道的确如其中一个大夫说的那样，确实有好几味药相互冲突。

只是一想到来人的身份，齐知州刚有所动摇的决心，立刻变得坚定，那位背后的主可不会拿这事开玩笑，要真这样，不是送现成的把柄给他的兄弟吗？那位主哪会这般蠢。

想起林大人交代的话，齐知州示意肃静：&ldo;你们别争了，先把这包药煎了，找个还没咯血的病人服下，有没有效用一看便知。&rdo;

&ldo;齐大人，药岂能乱用？&rdo;

&ldo;你们有办法治愈这疫症？&rdo;

在场大夫被问得一瞬间哑火，不少人都涨红了脸，想辩驳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ldo;那也不能罔顾性命。&rdo;

&ldo;早晚都是个死，还不如尝试一下，带药过来的人是林大人，他不可能拿这事诓骗人，你们放心用。&rdo;齐知州嫌纠结此事太过浪费时间，索性拿官职压人，叫来医童直接吩咐下去。

一时间，医舍里气氛颇为尴尬，齐知州倒是没在意。遭了洪灾之后，渝州城治下人口本就少了不少，哪想随后就爆发疫症，到现在都半个多月了，还没能解决，渝州城可说是元气大伤。再这么持续下去，成为空城指日可待。

齐知州可不想见到这种情况，有人拿出了方案，不管正确与否，他都得尝试一下，否则过不去这道坎，即便没病死，他也会被今上给处理了。反正结果不能更坏，何不拼一把？

煎药的过程不短，齐知州原本耐心不错，现在却备受煎熬，简直度日如年。可再怎么着急，该有的工序还不是一样都不能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舍里无一人说话，安静得让人心焦。

&ldo;齐大人，药煎好了。&rdo;医童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一室沉寂，在场众人好似又活了过来。

众位大夫见齐知州也要跟着去，忙劝道：&ldo;齐大人，州衙还得你坐镇，你可不能以身犯险。&rdo;

齐知州斟酌了一番，缩回迈出去的脚步：&ldo;那行，我在这里等，一有消息就通知我。&rdo;

很快，能离开的大夫都离开了，医舍里一下子冷清许多。

大概过了小两个时辰，便有人来回禀：&ldo;齐大人，那药真的有效！试药病人症状有所缓解。&rdo;

&ldo;真的？&rdo;齐知州猛地站起来，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连椅子带倒了都没注意。

&ldo;嗯。&rdo;

&ldo;走，瞧瞧去。&rdo;

隔出来的民居里，每一间都安置着几个病患，一个个都神色麻木，有一日过一日，显然已经失去了斗志，对生毫无指望，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没病也能折腾出病来。加之这次疫症初期上吐下泻，后期咯血，异味甚大，环境自是好不到哪去，病人住在这样的地方，病情只会加重。

齐知州皱了皱眉，强忍着才没发作。

&ldo;这就是试药者？&rdo;

&ldo;是。&rdo;

&ldo;现在情况怎么样？&rdo;

&ldo;好多了，发作次数明显减少。&rdo;

&ldo;那就赶紧派人去煎药，医舍里的药材先用上，其余的我去筹措。&rdo;

齐知州没在这个地方多待，衙门里公务诸多，他能余出几个时辰已极为不容易，再耽搁下去，恐怕今明两天都要连夜开工，他的身体估计会受不了。

几天后，渝州城。

&ldo;咦，我来晚了一步。&rdo;一名游医样的中年文士眼中闪过异色，仔细翻看着手中的药包，和自己开的方子比对，除了几样辅药有所偏差之外，其余尽皆相同，嘴里喃喃道，&ldo;貌似比我的方子还要好，先去找人试一下，看看我推测的是否无误。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医之手，到时候一定要会一会。&rdo;

研究出新方子后，钟庆然便没事可干，索性就歇着。这些天他费了不少脑力，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养养身体。

自上次暴雨过后，半山村附近再没下过雨，天天都晴朗无云。

点白和鸣雷在山上玩得不亦乐乎，每次都赶在夜幕来临前急匆匆返家，大多数时候都会带点战利品回来。有时候是半大的野鸡，有时候是蛇，有几次甚至是老鼠。被钟庆然说了几次后，它们才不往家送乱七八糟的猎物。

简明宇看着两只幼鹰一边嫌弃钟庆然，一边又不计前嫌地送他猎物，真不知该说它们什么好，摇了摇头，继续忙手上的活。心想着幸亏河湾村离这边远，没有遭灾，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