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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美若写好报告，收拾完杂物，被丁露薇拖上图书馆楼顶花园。

十二月末，又逢寒cháo，楼顶的风呼啸而过，美若瑟缩。

丁露薇同样抱胸，悉悉索索地躲在背风的角落。

良久后，她不甘愿地开口：&ldo;我以为你会向我解释。&rdo;

&ldo;我已经厌倦了解释。很累。&rdo;

&ldo;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阿若，真没有朋友做了吗？&rdo;

&ldo;等你了解真相，你会嫌恶，会像躲一团狗屎一样躲避我。&rdo;

丁露薇垂眼凝视脚尖。&ldo;保罗张的母亲据传是上一任港督家的小姐，与家中马夫偷情，生下他又遗弃他，回到英伦另嫁。所以他是混血。但我不觉得他脏，相反，他对人温柔，对马也很关爱，坏脾气出生时难产腹中，他在马厩守候一夜。我小时不懂事，对他呼呼喝喝，甚至挥鞭子抽他，他也不生气，更不会做小动作害我堕马。他十七岁时，只比十二岁的我高一点点，饿急了，他躲在一角偷偷哭，我递食物，他说父亲不让他多吃。虽然人人憎他是杂种，但他的心像金子一般可贵。&rdo;

&ldo;露薇。&rdo;

&ldo;你也一样，虽然你嘴毒，老是气得我跳脚。但是你没有欺骗我二哥，也没有利用他为你做什么。我们都知道，二哥在家最受宠，你如果利用他，他可以为你做到很多事。但是你没有。&rdo;

&ldo;露薇……&rdo;

&ldo;你哪天愿意解释的时候，你讲给我听，我保证不嘲笑你，更不嫌恶你。我不会安慰人，但我可以给你递纸巾擦眼泪。&rdo;

&ldo;露薇……&rdo;美若开始拭泪。

丁露薇递来纸巾，&ldo;你去其他学校读书的话，不要忘了我是你朋友。&rdo;

美若告别庇理罗，半年时间，她收获良多。一个知己，足以抵过一切。

丁露薇送她出校门，看见靳正雷，自小的教育令她仍维持一副淡定高傲的表情。她低声对美若道：&ldo;我会打电话给你。&rdo;

挥手离开。

何平安一五一十汇报过美若那一个多月里所有约会，靳正雷望她背影，黑一张脸道：&ldo;还死心不息想做你小姑子？让她过来喊我一声大哥再说。&rdo;

美若不理，坐好之后才回：&ldo;那是我唯一知交，请你尊重。&rdo;

他终于停止聒噪，顿一顿方低声道：&ldo;阿若，刚巧也快寒假，休息两个月，我带你去泰国玩，回来我们去读更好的学校。&rdo;

&ldo;随便了。&rdo;美若疲累地抚自己胀痛的额头，&ldo;哪里都一样。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不可以妄想。&rdo;

他拥她入怀，&ldo;是我不好，累了你。&rdo;

她抿紧嘴，深觉委屈，但又无泪。

圣诞节丁露薇打来电话，&ldo;阿若，我二哥今日午间离开港岛。&rdo;

震惊之下，美若失语。

&ldo;我元旦订婚，他居然够胆敢躲开我的订婚礼，为了这个我决定十年不会理睬他。可是，&rdo;露薇呜呜地哭，&ldo;阿若，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二哥十年？说不准去了就再不回来。&rdo;

&ldo;露薇，发生什么事？&rdo;

&ldo;他执意要去做手术。介入手术一直没有最理想的封堵器，也没有理想的封堵材料，他又错过手术的最佳年纪，阿妈从来不考虑这个，因为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低到微乎其微。可是阿爷赞同，阿爷出动六座私人机亲自送他赴美。家中现在一团乱，阿妈正在痛骂我阿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