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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正是呢。&rdo;秦太太也接口笑道,&ldo;好孩子,虽然我今儿个是第一次见你,可就觉得与你甚是投缘。往后你得了空闲的时候多来陪陪我,咱们娘儿两个好好的说说话。&rdo;
崔瑾娘见自己的姐姐和秦氏都这般说了,也只得应了下来。
而一旁的吴氏面上此时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秦氏第一次见这崔瑾娘就这般大手笔的给了她一只绞丝金镯子做见面礼,又问着这可是玉娘的妹子,又称赞她长的好相貌,说是和她投缘,又邀请了崔瑾娘往后多去看望她,内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她竟是起了让这崔瑾娘做大房媳妇儿的心思?
若是认真说起来,徐仲宣的婚事自然应当是由秦氏来做主的。毕竟她只是个祖母,而且还是个继祖母,徐仲宣的婚事轮不到她来插手。只是她一向就打了让自己的侄孙女儿做大房媳妇儿的主意,可吴静萱的出身实在是有些低了,父母早丧,祖父又才只是个七品的知县,拿什么和崔瑾娘比呢?人家的老子正经可是个正三品的太常寺卿呢。
秦氏这时则是端了茶盅,一面慢慢的啜着茶,一面偷眼瞧着吴氏。
一见吴氏面上神情不大好,她心里由不得的就觉得舒畅极了,一时就只觉得刚刚的那只绞丝金镯子没有白拿出去。
打量她不晓得她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呢?徐仲宣便再是娶了谁,那也绝对不会是吴氏的侄孙女儿。这些年她受的气还少了?凭什么她正经嫡出大房的宗妇却是要住到一个小院儿里,却让了正堂大院去给二房住了?不就是因着二房里的那个是从吴氏的肚肠子里面爬出来的?再有前些日子吴氏打着什么俭省的旗号,说是要裁剪开支的,倒是将她这房里的月例银子都是给减了好些儿。可五房里怎么没减?若是说体恤五房里孤儿寡母的,见着她是有男人还是怎么着?怎么就不见吴氏来体恤体恤她呢?这当会倒是想着要塞了侄孙女儿到她的大房里来,也只好青天白日做他娘的美梦罢了。但凡有她在的一日,那就由不得吴静萱进她大房的门。别说是妻了,就是个妾,那也是不要做主张的好。
而这时崔慧娘又领了崔瑾娘以及崔文昌去拜见了其他的几房太太。
前些年崔慧娘和徐家来往也算密的,故各房里的太太她都是认识的。崔瑾娘那时则是因着年岁小,又没有出嫁,出来交际的少,倒是大家都不识得的了,现下少不得的就一一引见了。
一时徐家各房里的太太都拜见完了,到了简太太那里,崔慧娘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简太太一番,而后便笑着问吴氏:&ldo;不知这位太太是哪位呢?以往我可是没有见过的。&rdo;
吴氏还在想着秦氏方才的举动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心里总归是有几分不得劲的。又且经过了刚刚那么一出,现下她见着崔慧娘和崔瑾娘,只觉得这崔慧娘是特意的带了崔瑾娘过来给秦氏看的,好讨好着她,作成了崔瑾娘和徐仲宣的亲事罢了,于是吴氏由不得的面上的神情就较先时有些淡了,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ldo;这位是简太太,是我五媳妇儿的姐姐。&rdo;
崔慧娘于是便知道这位简太太定然是方才所见过的那位姑娘,简妍的母亲了。
她笑着和崔瑾娘对简太太福了福身子,简太太也忙起身回了礼。
毕竟崔慧娘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纵然她是晚辈,可简太太也并不是很敢受她的这个礼。
只是坐下去的时候,简太太心里也在懊恼着,当年若是她父母给她说了一门官家的亲事,那她现下大小也是个官太太,又怎至于看到一个晚辈对她行礼还要还礼的呢?大大方方的受了也就罢了。
而一想到这里,她就又想着,怎么着都得让简清考了功名,走上仕途才好。这样来日总还有她受诰命夫人的时候,不然就是到头发花白了,难不成看到一个晚辈对她行礼她还得还回去?
这般一想,她立时就又想到了简妍。心里只想着,也不晓得简妍出去和徐仲宣可说上话儿了?若是她能得了徐仲宣的青眼,被他收入了房中,来日简清的仕途自然是会平坦得多,也就不枉了她这么些年在简妍身上花的那些银子了。
而这时就听得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大公子来了。
简太太不由的就抬头望了过去。
今日原就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且众人都是奔着赏花的目的来的,所以这玉照楼上的四处槅扇都是打开了的,于是简太太就见着徐仲宣从从容容的自槅扇外迈步走了进来。金色的日光在廊外闪耀一片,天朗气清,繁花盛开。
简太太抬眼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身量极高,神气清雅,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可依然是教人移不开目光去。她心里由不得的就赞了一声,想着,这倒是一个好青年,便是简妍与他做了个妾那也是不亏的了。
只是一想到简妍,再是望望门口,那里却并没有半个人影?所以这徐仲宣是一个人回来的?简妍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没和他一块儿回来?
而徐仲宣站定之后,便对着吴氏简简单单的行了个礼,而后就说着:&ldo;刚刚在园子里时,锦儿说觉得身子不大舒服,三妹和简姑娘便陪了她先行回去。锦儿临走之前让我来对您说上一声,说是改日再陪您赏花罢。&ldo;
又对简太太客气疏离的点了点头,说着:&ldo;舍妹的事,劳烦简姑娘了。还请简太太不要怪罪。&rdo;
简太太忙道:&ldo;大公子太客气了。研儿和锦姐儿素来就在一处玩的好,送了她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rdo;
徐仲宣便又对她点头致意,随后便转头对着纪氏说道:&ldo;三妹让我对您说一声,说是她先陪着锦儿回去了,让您不必担心。&rdo;
纪氏忙道:&ldo;这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只是锦儿的身子到底是如何了?可要紧?&rdo;
吴氏也忙问着徐妙锦的身子到底是如何了,要不要紧之类的话。
徐仲宣便回道:&ldo;倒也不甚要紧。只是往日她并没有怎么出来逛过,今日猛然的逛了这么些地方,不大习惯罢了。&rdo;
&ldo;徐侍郎倒是很疼惜自己的妹妹,&rdo;这时就听得崔慧娘在一旁说了一句,而后她又转身对吴氏和秦氏笑道,&ldo;由此看来徐侍郎且是心细,又是个会疼人的。&rdo;
吴氏面上笑的勉强,并没有接话。秦氏倒是接嘴说了一句:&ldo;可不是?我们宣哥儿不是我夸他,别看他现下在官场上居了高位,可内里心思再是细腻不过,最是个会替人着想的了。&rdo;
崔慧娘便也接口笑道:&ldo;哎哟,若是据秦太太这般说来,也不晓得来日会是哪家姑娘有这福气嫁了徐侍郎呢。&rdo;
秦氏瞥了徐仲宣一眼,见他面上表情平淡的很,虽然是辨不出喜怒来,可到底还是不敢接崔慧娘的这话了。所以她就只是笑了一笑,而后端了手侧几案上的茶盅,低头喝茶。
虽然她说起来是徐仲宣的嫡母,这些年中徐仲宣也说得上是恪守孝道,对她面上礼仪再是不差的,可到底不是自己肚肠子里爬出来的,总是要差着些儿。且说起来,徐仲宣自小就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喜一个人也好,恨一个人也好,面上再是显不出来,她摸不透刚刚崔慧娘的那话到底有没有触着他的逆鳞,所以并不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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