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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说着，崔县令对一个小丫鬟吩咐几句，小丫鬟跑下去，片刻后领进来一个美貌青年，青年跪在刘睿脚下，姿态驯服。

刘睿静默良久，笑道：&ldo;崔大人要效仿霍光，逼我弃故剑，娶新人啊。&rdo;

崔县令也笑道：&ldo;臣是怕殿下效仿宣帝，掌权柄后，又杀霍公满门啊！&rdo;

刘睿道：&ldo;本宫只敬世祖光武帝。&rdo;

崔县令笑道：&ldo;世祖爱阴氏，却立了郭氏，大公无私。&rdo;

他们的对话，句句有典故，赵棠听不懂。一种强烈的恐惧令他拉住刘睿的袖子。

刘睿扯开袖子，对崔县令道：&ldo;男子无法生育，本宫便幸了他，于县令又有何好处？&rdo;

崔县令轻轻击节：&ldo;殿下思虑周详啊！臣有一女，年方十五，姿色颇佳。&rdo;

刘睿的身体剧烈抽动一下，手捏成拳：&ldo;本宫有得选吗？&rdo;

崔县令微笑起来，慈眉善目：&ldo;有啊，殿下可以转身出去，本官绝不阻拦！这位赵郎君，还有那柳氏，本官也绝对不会砍下他们的脑袋。&rdo;

刘睿就笑起来，笑完之后叹口气：&ldo;好吧，县令美意，本宫却之不恭……&rdo;

赵棠听见这句&ldo;好吧&rdo;，立刻看着刘睿。刘睿转过头，低声道：&ldo;赵棠，你先回去……我过几日便去看你。&rdo;崔县令道：&ldo;既然来了，不妨就住下。殿下纳小女为妃，也是喜事一件。&rdo;

刘睿道：&ldo;崔大人，你何必辱人至此？&rdo;

赵棠一个激灵，仿佛陡然清醒了。很怪异的，他丝毫没有难过，没有恨意。仿佛一个灵魂陡跳出了骨架，轻飘飘的，把恩怨情仇留在皮囊里。

赵棠拍拍刘睿的手臂，说道：&ldo;我走了，你们聊吧。&rdo;

刘睿一把攥住赵棠的手，说道：&ldo;你等我……我很快就回去看你，赵棠……&rdo;

赵棠说道：&ldo;嗯，你先忙，再见。&ldo;

他转身走了。崔府护卫没有阻止他。

赵棠离开崔府，手头已经没钱了。好在他一个大男人，露宿也行。初冬已至，他捡些干稻糙在桥洞下搭了个窝，勉强御寒。

这几天，临漳县翻天覆地。刘睿在临漳登基称帝，传檄周边郡县。自从洛阳陷落，天下惶恐，打着&ldo;复国&rdo;、&ldo;刘氏后人&rdo;旗号的义军层出不穷。刘睿不光是正牌太子，而且作太子时堪称道德楷模，民望极高，一时天下归心附者如云。据说刘睿已收编不少义军，准备御驾亲征，讨伐黄巾军。

一天夜里，赵棠正在桥下睡觉，忽然一群士兵过来，把他团团围住。刘睿锦衣玉带地从士兵中走出来，人靠衣装，小崽子这样一打扮，宛如神君下凡，光彩夺目。

赵棠坐在糙窝里，呆呆看着刘睿，好像做梦一般。他尽量开朗地笑一下：&ldo;睿睿……哦，该叫陛下吧？&rdo;

第18章

刘睿说道：&ldo;你怎么不住柳姨那里了？&rdo;

赵棠道：&ldo;没脸住。我去救你时，一点也没想过她会怎么办。&rdo;

刘睿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绣得很粗糙，上面两只鸳鸯，活像鸭子。刘睿把荷包塞进赵棠手里，说道：&ldo;这是从前答应你的，朕做婚服时绣了点，没绣完。你先拿着，等朕回来绣完。&rdo;

赵棠道：&ldo;不用了，我没钱，用不上荷包。&rdo;

刘睿固执地要给他：&ldo;朕知道你伤心了，朕心里都有数，以后……&ldo;赵棠打断刘睿：&ldo;我没伤心。你快走吧，别耽误你的大事。&ldo;刘睿道：&ldo;朕要离开临漳，你跟朕走吧，朕把你托付给信得过的人，等回了洛阳，夺回帝位，朕就接你进宫。&rdo;

赵棠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手掌遮住面孔：&ldo;不用了。我是娼ji的儿子，别让人家笑话你。&ldo;刘睿眼睛红了：&ldo;朕早知道你是娼ji的儿子，也知道你卖过身，朕不嫌弃你啊！&ldo;赵棠愣了。寒气沿脊椎上升，全身血液冻成冰。他打量刘睿，像打量一个陌生人。他一字一顿、不敢相信地问：&ldo;早……知道？&ldo;刘睿道：&ldo;朕是太子，枕边人的底细要摸清。朕离开斗兽场时，便让人查过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