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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第2页）

&ldo;王悦。&rdo;谢景终于开口道，&ldo;王悦你冷静点。&rdo;

&ldo;你让我冷静?&rdo;王悦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景，&ldo;我剿灭了东南叛军，王敦旧部全死在我手上，我亲手砍了王敦的头悬挂在朱雀桁，如果不是郗璿与郗鉴，王敦的尸首现在还烂在江宁没人敢收!你让我冷静?你从头到尾都知道王导在干什么，你一个字都没和我说?&rdo;

谢景看着脸色难看的王悦，他想说句什么，可望着王悦的眼睛一时竟是无言。

&ldo;纪瞻为何护卧六军?你明知道王敦是如何走到今日的，你没亲手要他的命，可你确实想让他死，对吗?&rdo;

谢景看着王悦，思绪在迅速转着，可又像是胶着住了，他看着王悦衣襟上的血，思绪忽然转不开了。

王悦发誓，他跟谢景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他退了两步，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他忍不住问他，&ldo;为什么?&rdo;

良久，谢景终于开口道：&ldo;你救不了他，兴亡存废自有造化，你不必管。&rdo;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东晋亡了有南朝，南朝之后有隋唐，人事兴亡都是历史必然，王悦救不了这些人，也不必救。大势所向，社稷民生自会废了又生，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王悦听完谢景的话，有一瞬间他没听懂，忽然就明白过来了，他怔怔地看着谢景，&ldo;对啊，我怎么忘记了，你不是个晋朝人，北方今年死多少人，江东乱斗又死了多少人，一切在你眼中都是故纸堆里两三句话，你看不见，你天天就跟看戏似的是吧?&rdo;

谢景忽然就没说话。

王悦望着谢景的神色，恍然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ldo;你……&rdo;王悦一瞬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ldo;谢景，我们是不是在你眼里都特别好笑?你什么都知道，王家什么时候倒，晋朝什么时候亡，你都知道，瞧我们这群人在这里头挣扎，你看我们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可怜?王导说你玩权术，他不知道，你根本当他什么东西都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他也很好笑?&rdo;

谢景忽然伸手去抓王悦的胳膊，&ldo;王悦!&rdo;

王悦退了两步，刷一下拂开了谢景的手，&ldo;你别碰我!&rdo;

谢景脸色终于有些变了。

王悦看着他，一字一句道：&ldo;我错了，你以为你算计我，我以为你和王导一样，可你没有，你只是冷血。&rdo;王悦说着话，脸上的血色终于褪干净了，&ldo;看戏看这么久，你也看够了吧?蚍蜉撼树，算场好戏吧?&rdo;

王悦摇摇头，他甚至连提起力气说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他抬手扶了下额头，转身往外走。

&ldo;王悦，你站住!&rdo;

王悦没回头，他第一次听见谢景这么有情绪的两个字，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总算明白过来了，自己是个傻子。

&ldo;王悦!&rdo;

王悦看着拦在他面前的谢家侍卫，终于抬头冷冷说了一句话。

&ldo;我看今日谁敢拦我，琅玡王家虽不比从前，但陈郡谢氏还没放在眼里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