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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第2页）

第114章瓷盆

王悦有些心绪不宁，他坐在屋顶吹笛子。

雪渐渐化了，这两日的冬比过去还要冷，天地间一片静寂，他一个人坐在屋顶吹着笛子。

琅玡古曲《南风》，讲的是《荆轲刺秦王》的传说，纷披灿烂，戈矛纵横。

这本是琴曲，王悦拿笛子吹出来变了许多味道，少了&ldo;一去不复返&rdo;的悲壮，多了些&ldo;萧萧易水寒&rdo;的苍凉，好像刺客缓缓淌过天寒地冻的易水，又好像黄金台上手起刀落斩下了美人的手。

王悦停了下来，手里头捏着谢景送他的那支竹笛，冬夜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雪。他坐在屋顶上不知怎么的又陷入了沉默。

他忽然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脸，让自己回过神来。

院子外头传来拍门声，谢景瞧了眼手边昏黄的灯，拉开门的瞬间，一个人撞到了他怀中。

&ldo;没睡?&rdo;王悦顺势就抓住了谢景的脖颈。

&ldo;还没有。&rdo;谢景被王悦撞得退了两步，他将人揽住了，王悦身上全是化开的雪水结成的冰，他像是雪里刚滚了圈似的，谢景抬手拍着王悦衣服上粘的雪，&ldo;怎么了?&rdo;

刚在自家屋顶吹笛子一时失神滚下来栽到雪里的王悦想了下，没说话。

两人在案前坐了。

&ldo;我要去荆州。&rdo;王悦敲着桌子漫不经心地望着谢景。

谢景似乎微微顿了下，他尚来得及说话，王悦已经接上了。

&ldo;你得跟我去。&rdo;

王悦望着谢景的脸，&ldo;我想过了，你原本也不想掺和这些事，人在哪儿都无所谓，你得跟我一起去。&rdo;王悦又道，&ldo;我昨夜想清楚了，我喜欢你，我不会逼你干你不乐意的事，你看戏我也认了，本来这些事也与你无关，不过同样的，我的事你以后别插手。&rdo;从今往后，就这样吧。

谢景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望着王悦的眼神微微变了。

似乎没什么说的了，想了大半晚上最终想说的也不过这么两句而已，王悦又想了半晌，添了一句，&ldo;离庾元规远点，我知道他要赢，但不意味着我服。&rdo;

士庶之争已经过去了，士族大获全胜，如今颍川庾氏压与琅玡王氏之间的纠葛是士族内部相互倾轧，这事说到底是王导与庾亮在争夺江东首领，和士庶之争没有半分关系。

王悦已经输了，他也认，但他没说他服。

他永远不服。

&ldo;我如今什么都没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心里头怎么想的我就怎么说，&rdo;王悦望着谢景道，&ldo;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皇帝不需要我，王家不认我，江东士族少有瞧得起我的，我没路了，不过也没什么，早该料到了。&rdo;

王悦又顿了会儿，道：&ldo;我打算去荆州，我要找点事干，余下的我还没想清楚。&rdo;

谢景终于开口了，简单至极的一句&ldo;随你吧&rdo;，他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