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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那还不是要用手。&rdo;

&ldo;不一样啊，都跟你说了，那样才比较端庄！&rdo;

&ldo;端着猥琐假庄重？&rdo;呸！九金这辈子最讨厌人家跟她比端庄！

&ldo;九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王姐姐也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去洗洗手也好。&rdo;眼看王家千金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坐在九金右边的姑娘来帮腔了。

&ldo;你们是嫌我刚才撒完尿没洗手吗？&rdo;九金是故意的，她就是要粗鲁，就是要恶心死这群嗲声嗲气恶心她的女人，&ldo;不要紧，我刚才用王姐姐擦汗的帕子擦过手了喏。&rdo;

&ldo;你……&rdo;话到一半，王家小姐就瞧见段子七闻声看了过来，只好换上笑脸，死憋着：&ldo;不打紧不打紧，九姑娘要是喜欢，这帕子就送你了。&rdo;

&ldo;我才不要咧，自己尿尿之后擦过手的帕子，我要了做什么啊，恶心死了。&rdo;九金很嫌弃地推开了那条帕子，还一脸厌恶的直摇头。

王小姐忍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斥骂道：&ldo;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丫头，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被段夫人收作义女了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傻子就是个傻子，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讲话，先掂掂自己的份量，你连跟我们坐同一桌用膳都不配！&rdo;

&ldo;那你换张桌子吧。&rdo;九金实在很懒得跟她讲话，只想安安静静地啃自己的蟹，赏那边的ju花公子群。

&ldo;这傻子还真是没教养，真是委屈段夫人和子七了。&rdo;又有人按耐不住插嘴帮忙了，&ldo;也不知道生你的那一男一女是什么怪东西，多半是造了什么孽，做尽了坏事，说不定是禽兽不如的那种，这才把你给生成了这样，痴傻也就算了，全身上下就连一个可取之处都没有。&rdo;

闻言后，九金僵硬住了，原本握在手中的蟹滑落到了地上，她怔怔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顿时，周遭的人都涌起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

&ldo;哈哈……&rdo;半晌后，九金忽然溢出一声痴笑，转身用力地挥了那位王小姐一巴掌，跟着继续傻笑，起身又跳又闹，顺势很不客气地拉过那两个帮腔女人的手，奋力咬下去，咬得她自己都在颤抖。

吓得整个凉亭里的人四处逃窜，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直到最后，她在一阵惊呼声中，掀翻了桌子，摊坐在地上静了下来。

这场闹剧没有历时多久，但已经足够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自然也包括段子七和段夫人。大伙谁都没敢去拉九金，直到她安静了，子七才慢慢靠近她，皱着眉，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轻戳了下她的肩胛。

九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段子七，眨着干涩的眼，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咕哝：&ldo;呵呵，我娘死了，被我爹杀死了，我爹还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rdo;

&ldo;你在说什么胡话？&rdo;人人都说九金傻，但是自从进段府以来，子七一直只觉得她只是思维比较跳跃，为人过于单纯，也算不上太傻。然而刚才那一幕，把他震撼住了，是真正地看见个疯丫头在犯傻，让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有些无奈，又有些许的心疼。

九金没有回答子七的话，又继续傻笑。

说不上为什么，子七总觉得，她的笑容里不止是带着一股憨劲，还有浓浓的涩然。想来是在九金身上问不出什么了，他只好扶起她，问向一旁的那群大家闺秀们：&ldo;你们刚才聊了什么？&rdo;

&ldo;没、没什么，我只是劝她小解完要洗手。然后她就生气骂人了，跟着就突然这样了。&rdo;王家千金忙躲到自家爹娘身后，解释着，末了发现这话还不够又说服力，又赶紧向身旁的姐妹们求救：&ldo;你不信可以问她们，九姑娘骂人可难听了，连我全家都跟着遭殃了。&rdo;

闻言，一群姐妹团纷纷点头，谁都没空理会是非黑白，只顾着撇清关系。反正把过错推到一个傻子身上准没错，她就算反驳，也未必有人会信。更何况王家的势力不可小觑，谁都不敢得罪。

&ldo;是这样么？&rdo;子七将信将疑，尽管知道未必能从九金口中得知真相，还是下意识地问她，只是希望她能否认。

偏偏九金连犹豫都没就承认了，&ldo;也许吧。&rdo;

九金有些恍惚，也无力去解释太多。冷静下来后，再回想刚才自己的举动，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以前会犯傻了，严格说起来，那并不是傻，是被人刨开心底深处的伤后，出于本能的反击。她还以为自己的脾气早就被磨平了，不管段子七怎么欺负她，都不会有愤怒的感觉了，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她在乎的事情越来越少。

&ldo;去道歉。&rdo;

&ldo;啊？&rdo;沉寂了很久，突然有这么一句话飘进九金的耳中，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怔愣地看着段子七出神。

&ldo;我让你去和她们道歉。&rdo;他可以忍受她在家里头胡闹，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也能像他那样纵容她。

&ldo;子七，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九金的病，她也不想的。&rdo;见状，段夫人赶紧上前去劝阻，冲着大家赔起了笑：&ldo;实在对不住，你们就多担待她一点吧。&rdo;

&ldo;段夫人，她要是真傻也就罢了，只怕是装疯卖傻吧。一个傻子，倒还值得骂人的时候顺带捎上我们全家，子七要求她给我们家闺女道个歉也不过分吧。&rdo;

偏偏有人就是得理不饶人了。王家那堆暴发户夫妻气焰嚣张地扫了眼段夫人，就是不愿给她台阶下。

&ldo;好笑了，片面之词你要我怎么信？我的闺女，我比你们清楚的多，这丫头性子是野了点，还不至于这么无理取闹。你们要有这功夫找我的茬，不如好好回去管教一下自己闺女，不要给脸不要脸。&rdo;段夫人很护短，但前提是，她相信九金绝不会像王小姐说的那样蛮不讲理。事实上，这丫头根本是个没脾气的人，她要真懂得叫嚣骂人，也不会在一直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