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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于是两人又飞奔回家去。

徐氏知道今天放榜，确实正盼着，她已经知道了院试结果，这样的喜事，便是展见星一时没回来，自然有想讨赏钱的跑来报喜。

徐氏足应付过了三四拨人，才等来了展见星，忙把她拉进屋里，暂将家门关起。

&ldo;星儿，你中秀才了？&rdo;

展见星眼角眉梢都漾着喜意，点着头：&ldo;是，娘，下个月我就可以进县学了，等年底岁考时我好好考，若能连续两次考在一等，就能晋为禀生，以后每月可以从学里领六斗米，娘，你不做生意也够过活了‐‐&rdo;

徐氏不想打断女儿，但听她说了这么一串还停不下来，对未来的设想与她完全走了个背向，终于忍不住道：&ldo;星儿，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你考中秀才，好开路引了，我们就离开大同吗？&rdo;

展见星一怔，满腔喜悦如被冰雪泼下，顷刻冻结。

&ldo;娘，&rdo;她有点小心翼翼地道：&ldo;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我们不用怕大伯父他们了，我有办法对付。&rdo;

一无所有时，面对一个小土丘也会觉得高大，但当自身强大起来时，土丘就不过是土丘，迈过去就是了，不必靠逃离才能解决。

她在下考秀才这个决定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现在她真的拥有了力量‐‐哪怕还很弱小，已经笃定地自信，她可以做到。

徐氏失魂落魄，向后跌坐到了椅子里，喃喃道：&ldo;果然，果然……&rdo;

女儿果然已经变了。

知女莫若母，发生在展见星身上的变化，她又怎会感觉不到？

展见星有点吓到，蹲下来：&ldo;娘，你怎么了？&rdo;

徐氏失神地看着她，高束的发巾，深青的襦衣，光洁的脸庞，一身清冷文雅的气度，若不说破，谁想得到她竟是个女儿身？

&ldo;星儿，你如今回来，娘偶尔眼花，将你看岔了，都会疑惑我是不是生的其实是个儿子……&rdo;徐氏想笑，两行泪却扑簌簌落了下来，&ldo;但是，不是啊。&rdo;

不是啊。

可是她却沉迷进了这条不属于她的道里，怎么办啊。

徐氏觉得自己心要碎了，她不忍心用力斥责展见星，可是又决不能让她往那条看不见未来的路上去。

&ldo;娘……&rdo;

展见星跪了下来。她的眼圈也红了。

相依为命的母女，她们纵然不能互相理解，可对于彼此的心意，至少总是明白，用不着长篇大论地互相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