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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3页）

白色锦袍上纹满血红的彼岸花，花朵簇拥着一张娇俏绝美的容颜，在皎洁的月光下如同长眠在地狱的仙子。

在白苏的身旁，妫芷一袭黑色宽袍。

这是大巫所特有的装扮。她极适合黑色，雪白如玉的肌肤，清冷幽幽的眸子，一头长发披散，除了领口银线绣成的咒文，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可是她跪坐在那里，便有着一种神圣不可亵渎之美。

&ldo;你当真要把全部的生命都渡给她？&rdo;烛武手中端着一只陶碗，碗上放着一把泛着雪光的匕首。

&ldo;是。&rdo;妫芷垂眸，凝视着白苏巴掌大的脸，声音笃定，&ldo;我被困时，她可以不惜性命的去寻我，此恩，值得我倾尽全部，我妫氏从来都是恩怨分明。&rdo;

烛武跪坐在白苏头部的位置，伸手把她的发丝全部撩起，露出颈部所有的大动脉。

妫芷从怀中掏出两个带着盖子的钵，一黑一白，推到烛武面前，&ldo;用这个吧。&rdo;

烛武的手一顿，看妫芷的眼神更加幽深，&ldo;你早就打算给她渡命，阿芷，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rdo;

许久不曾听过&ldo;阿芷&rdo;这个称呼，妫芷眼中微微发涩。

这白色钵中的药泥叫&ldo;月&rdo;，黑色钵中的药叫做&ldo;暗&rdo;，这两种是妫氏一脉相传的转命药，需要很长的时间来配置，而月和暗，都是针对女性的阴体，妫芷是早就准备给另外一个女子渡命。

&ldo;不，它们本来是准备给我母亲的，只是，药还未配好，她便去世了。&rdo;妫芷将自己的头发束起，在头顶盘成一个发髻，解开外袍，露出纤细优雅如鹤的颈部。

黑色外袍滑落，露出里面用白布裹着的身体，圆润的肩部，白皙如玉的肌肤，匀称的手臂，以及那胸口深深的沟，若不是她太过冷然的神情，这副躯体，足以诱惑任何男人。

至少，连烛武这般断了红尘的大巫，心脏都漏了一拍。

烛武的目光落在她肩部的梅花红点上，微微一顿，&ldo;你还是处子。&rdo;

处子和破了处的人不同，若是处子之身，等待渡过一半的命，然后再找个男人阴阳调和，以后慢慢调养，总不会丢了性命。

妫芷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并不想活，&ldo;我不需要，让我解脱吧。&rdo;

大巫不可杀人，同样也不可以自杀，他们有着比常人更长的生命，可是必须要孤寂一生，不可动心，不可以有伴侣，所以，妫氏一门的人死后，她从此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寂了。

她起初并没有恨，可是孤寂的久了，也就渐渐萌生了恨意和死念。

&ldo;好。&rdo;烛武承诺，&ldo;巫殿的后山有一块禁地，那里是我给自己选的墓，可以分你一半。&rdo;

妫芷淡淡一笑，左腮边有个浅浅的梨涡，月色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明眸生辉。这一刻，她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下来。

&ldo;我定是前世欠下你们婆氏的债了，一个两个，都是我今生还不起的。&rdo;妫芷躺倒在白苏对面的塌上，正欲脱下自己的鞋袜，却被一只手按住。

烛武在她脚边蹲下，长长的黑袍撒了一地，融入漆黑的地板。

他给她脱鞋子的动作轻柔，而缓慢。

&ldo;我不知道是感谢这个云姬，还是恨她，时隔十五年，我终于再见到你，却要亲手把你置于死地。阿芷，你对我从来都不抱一丝怜悯吗。&rdo;烛武说着，唇落在她的脚背上。

炙热的吻，烫的妫芷微微颤抖，她抿唇，不曾答话，只是静静的躺了下来。

她三四岁的时候，对氏族门第仅仅有个模糊的概念。

烛武当时还不叫烛武，他叫婆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