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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ldo;你说这么多，我都想不起来了……&rdo;沈落挠挠头，&ldo;是了，是有这些事。&rdo;

他笑笑。&ldo;不错，那都是我做的。&rdo;

&ldo;为何?&rdo;

&ldo;为何?哪里有什么为何?&rdo;沈落笑得浑身颤抖，&ldo;我说过了，他们遇到难事，我出手搭救一把，理所应当。&rdo;

&ldo;你可知道你害了多少人?&rdo;我质问。

&ldo;我害人?&rdo;沈落摇头，&ldo;那些人，是我害的吗?是我教潞城许家百般求子的吗?是我告诉的他们，女儿不如儿子金贵吗?那宣阳登徒子，纠缠女子的言行，是我传给他的吗?地府众人罔顾女子意愿，拿冥嫁谋私利，是听了我的话吗?&rdo;

他摊开手。&ldo;世间本就存在这些恶，这也怪我吗?&rdo;

&ldo;……你本可以置之不理的。&rdo;我说，&ldo;你本可以劝说他们的。&rdo;

&ldo;我劝说，有用吗?&rdo;沈落讥笑，&ldo;我说女儿家也可光耀门楣，世人便不重男轻女了?我说女子合该有自身意愿，世人便把她当人看了?你入世该也有些时日，看来是做过许多善举，也救过一些女子，可到头来，你有改变过什么?&rdo;

我一时语塞。

&ldo;我再问你，&rdo;他又道，&ldo;大光真人死后，一字坊崩塌，坊内那一众男子，你可救过?&rdo;

&ldo;我……&rdo;

&ldo;又是为何不救?&rdo;

我无法回答他。

&ldo;你看，你心狠处，同我是一样的，&rdo;沈落看着我说，&ldo;只是你被玄师那套虚伪大道迷了眼，什么悬壶之义、济世之心，什么镇妖除魔、护佑天下，往心里想想，你真觉得，世人该救吗?你亲眼所见的，是妖鬼更恶，还是人更恶?&rdo;

我仍旧说不出话。

沈落收敛笑意，神情渐渐悲凉。&ldo;那年我对山祖，也是这样说的，山祖却道我颠倒了是非，悖逆了大道。可惜我不信这些荒唐话，既然大道不能容我，那我把这大道，推翻便是了。&rdo;

他这番话，让我又想通了一件事。&ldo;山上传出的疫病，也是你所做。&rdo;

沈落圆睁起眼。&ldo;这你也想到了?真是教我意外，你这么机灵，我都不忍心杀你了。&rdo;

&ldo;不过你可别错会了，&rdo;他说，&ldo;宁安的疫病，也不能怪我，是那个猎户自己不长眼，跌进我炼化妖毒的坑里，却反倒搅乱了我的计划。&rdo;

&ldo;你原想等妖毒炼成，借妖异传入各城，一并发病，是么?&rdo;我问。

&ldo;你既都已想到，不必问我。&rdo;沈落轻描淡写道，&ldo;我行遍四方，才想到的这计划，刚巧此地山神不在，给了我时机，我想，再有一日，便差不多了。&rdo;

他轻描淡写，我却不寒而栗。若不是那猎户不幸染上疫病，带至宁安，不会有人知道，不破山中竟藏了如此恶毒的盘算。

待到满山的妖物潜入各州境内，到时多个城池同日发病，无论朝廷还是道观，都应付不来，江南十四州，怕是一夜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