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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片刻功夫，校监室的门又被叩响，舍监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袭白裙的周子兮。唐竞见她脸上肃静，一双眼睛却很笃定，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再看整个人，仅仅两周未见，又好像长高了一点。他也是奇了，心想这年纪的女孩子大约都是如此，身心都似是站在一个奇异的分界线上，几日便是一变，一切稍纵即逝。

&ldo;周小姐这回受罚是因为……&rdo;舍监开口。

&ldo;她手上怎么了？&rdo;唐竞却捉住周子兮的手腕，夏日制服是半袖，一双手臂露在外面，右腕上此刻一片青肿。

舍监即刻解释：&ldo;按照校规只有教鞭打手掌与桨板打小腿两样，这是她自己不服训诫……&rdo;

教鞭与桨板？唐竞闻言蹙眉，大约眼神凌厉，一眼瞟过去，那舍监竟立时噤声。

&ldo;这便是圣安穆责罚学生的分寸吗？&rdo;他问校监。

&ldo;这是校规所定，由学生执行，教员在旁监督，是为强化行止教养，&rdo;校监丝毫不觉得有错，反倒看着周子兮道，&ldo;周小姐，你自己说，手上的伤如何而来？&rdo;

周子兮本来垂着双眼，此刻抬头，恰遇上唐竞的目光。

他是在对她说：你不用回答，只听着我问。

她竟也会意，又垂下眼去。

唐竞于是开口，亦对着周子兮道：&ldo;你不用怕，尽管说出来，手上的伤是哪位先生打的？还有那本书，是不是教员阅览室内所得？&rdo;

不等周子兮回答，校监已然气急，提高声音喊了一句：&ldo;绝无可能！&rdo;

于是，那一日便成了周子兮在圣安穆的最后一天。简单的衣物用品又被装起来，怎么来的，就怎么去。

待到两人上了车，唐竞才问她：&ldo;手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rdo;

&ldo;消防斧。&rdo;周子兮回答。

&ldo;消防斧？&rdo;他意外，愈加不懂。

&ldo;舍监要宿舍长打我板子，我哪能叫她们得逞？&rdo;周子兮絮絮解释，&ldo;于是跑出去拿了走廊上的消防斧，哪知道有那么重！&rdo;

&ldo;所以其实是你自己扭伤？&rdo;唐竞冷笑，心里却并不后悔方才闹了那一场。

消防斧，认真的吗？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丫头胆子大到这地步。此地再待下去，怕是迟早要去巡捕房大牢里捞她。

而且，要不是最后诈了校监那一句，所谓传阅淫书的罪名多半也得登上操行评语，在本城女中里传开来，叫他还怎么将这丫头塞进好学校里去？

但细想之下，又觉奇怪，他唐竞究竟是什么时候添了这看不得体罚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