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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这样的结果，虽然没有预先料想的那样满意，但完全也算是意外之得了，钟相一党自然不会再继续去触逆鳞，暂时停歇下来。

王府里，昨日刚因了得知善水怀孕显出了丝喜气，今日立刻就被这个消息给浇得无影无踪。叶王妃闻讯，当即便倒了下去。

善水压住心中悲苦，待她就医安寝之后，慢慢跪到了她的榻前，道：&ldo;娘，全是我的错……&rdo;

叶王妃睁开了眼，凝视她片刻，慢慢道：&ldo;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的儿子，他有今日之祸，全是咎由自取，与你又有何gān？何况你又有了身孕，这是我家如今头等大事。往后安心养胎，再勿多想。&rdo;

善水低声应了下来，回到两明轩，就见霍熙玉冲进来咬牙切齿道：&ldo;那个贱人，我哥哥是不是因为她才犯的事？我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为什么让人拦着不让我进去？&rdo;

楚惜之那日后来被侍卫制住送回后，这几日便一直被拘在王府临时关押囚犯的囚房里。

善水道：&ldo;这件事和你无关，我会处置。&rdo;

这是霍熙玉第一次听到兄嫂用这样的严厉的口气对自己说话，不容置疑。她仿佛在她的脸上觉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她。半晌，终于扁了下嘴，滚下一颗眼泪。

&ldo;我还想去求皇上，让他放过我哥哥。可是娘不许我去。我哥哥，他真的要被流到那么远的地方，以后再也不能回了？&rdo;

&ldo;他会回来的。&rdo;

善水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ldo;刚昨夜，皇上还来看过王爷，留了许久才走……&rdo;

宗人府里，奉命看守此处的卒吏还不知道今早刚下的诏令，对着善水说话时，仍然沿用旧日的头衔。

羁押着霍世钧的那扇门从外打开了，善水走过空旷的院子，推开虚掩着的房门时，一眼便看到那个男人正仰面卧于屋里头的一张硬木榻上，微微阖目，仿佛睡了过去。

善水朝他慢慢走了过去。她的脚步很轻，他却仿佛仍被惊动，忽然睁开眼，猛地侧头，一眼看到是她，眼睛一亮，从榻上倏然翻身而起，朝她伸出了手，咧嘴笑道：&ldo;柔儿，你终于来看我啦？&rdo;

他说完话，见她却停在了自己面前几步开外的地方，神色冰凉，面上的笑便渐渐地凝住，伸出去的手讪讪地改成抓了下自己的头发，望着她道：&ldo;柔儿，你还在生我的气……&rdo;

接连多日的羁押，让他现在长了满脸的胡渣，看着憔悴了些，眼睛看起来却还颇明亮，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他话没说完，&ldo;啪&rdo;一声，一边脸颊已经被她伸手，重重地掴了一下。

这一下不轻，霍世钧被掴得偏过了脸去，很快，他转了回来，摸了下自己热辣的一边脸，望着她苦笑道：&ldo;打得好。都是我的错，你生气是应该的。要是打我能让你消气，你打就是……&rdo;

善水握捏住自己同样热辣的掌心，恨恨道：&ldo;自然都是你的错。霍世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rdo;

霍世钧低声道：&ldo;柔儿，我不该半路撇下你去见她，这才发生了这么多事……&rdo;

&ldo;你错了，霍世钧，&rdo;善水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ldo;你半路撇下我去见她，那是你对她尚有一丝余qg，可见你并非翻脸无qg之人，我心中再不痛快，也不至于会为这打你。我之所以打你，是因为你一错再错。我叫你不要杀死承宗的，你为什么只凭自己的一时血气行事？我刚听说昨夜皇帝来看过你了，你想必也已经知道你往后的去处了吧？就因为你的一时冲动，你落到了这样的田地。你现在该后悔了吧？&rdo;

霍世钧道：&ldo;柔儿，他数次ru你，我绝不容他。就算是错，我也不后悔，再有一次，我仍会杀他。&rdo;

善水道：&ldo;少衡，你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我再清楚不过。现在你说不后悔，我相信你的话。对于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非常感动，你是为了我才这样的。可是以后呢？你今日既下了位子，未来的定数，就算是皇上，只怕也难以给你保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一天你若是后悔了，那时候你就会想起，因了我的缘故，让你青云志气坠落huáng泉……&rdo;

&ldo;少衡，我怕会有那样的一天，我承担不起这样的怨艾。所以我打了你。是你让我被迫担了我担不起的责。&rdo;

善水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

霍世钧起先一直坐于榻上，此刻却慢慢地站了起来。

&ldo;大丈夫活于世上，筹谋自是第一。只那样的qg状下，我既先错在先了，若还思前虑后顾念自己的功与名，我霍世钧再有何颜去面对你？柔儿，说起后悔，我此刻确实也是有的。我唯一的后悔，就是不该半道撇下你，这才让人有机可趁，往后有段时间，我恐怕再也无法护住你和我母亲她们了……&rdo;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凝视着她，缓缓道，&ldo;我这一生，若是真的再难得志，到死我唯一所能责的，也只是自己的庸碌与无能。与你又有何gān？&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