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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此刻，巫王正拿手指轻轻敲着桌案，任由两位肱骨重臣在下面交头接耳。

而当事人东方祜，看起来更是淡然冲静得如入化外之境，仿佛这等大事与他毫无干系。

桓冲忽然道了声：&ldo;可惜。&rdo;

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调，殿里面的人都能恰巧听到。

巫王果然开口问：&ldo;道濡有何见解？&rdo;

桓冲不紧不慢道：&ldo;臣是替淮王可惜。&rdo;

巫王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ldo;九州之内，若论兵家重地，除却巫山和剑北，便数得上淮国这五城了。可惜，淮国空占五城，非但没能借汉水之利拓宽疆土，反而因汉水之恶丧失了许多土地。&rdo;

此言，亦合了南央心中的另一层顾虑。桓冲说完，他便补了句：&ldo;夭黛之祸，实久矣。昔日，四国合灭云国，谁能料到，云灭后，竟无人能侵占其半分故土。那里本是山明水秀之地，孕出俊杰无数，而今，却满目荒芜、寸草不生，如同烧干的骨头般，实在令人痛心。&rdo;

桓冲忍不住低声提醒：&ldo;左相说远了。&rdo;

南央无奈叹息，闭了嘴。

巫王听罢，却是轻松笑道：&ldo;两位爱卿所顾虑之事，无非是夭黛之祸让五城变作了鸡肋之城。可在孤眼中，世上从无怨灵鬼神，有的，是人的野心与信念。总有一日，孤会亲手斩掉那些夭黛，还汉水清明长流。到时，巫国国界将南越汉水，孤何乐而不为？&rdo;

淮质子祜入威虎军之事，便在君王毫不避讳的野心之中一锤定音。

遣退众人时，巫王特地留住桓冲片刻，笑问：&ldo;孤听王后提起过，右相家有女名桓莼，是个才貌双绝的，可有许配人家？&rdo;

桓冲忙道：&ldo;王上王后谬赞。臣那女儿，整日里就喜欢啃旧书，认不得几个字，不曾许配人家。&rdo;

巫王似是松了口气，斟酌着道：&ldo;文时候甚是钟情于你这女儿，整日央着孤给他赐婚，不知桓相何意？&rdo;

当朝右相有些为难得消化了下这个消息，才忧心忡忡的道：&ldo;不瞒王上，臣这女儿，仗着读了几本书，自视颇高，凡事最有主张。此事，臣做不得主，恐怕还得问问她的心意。&rdo;

巫王抚着他肩膀大笑道：&ldo;你说的不错。小儿女之间的□□，还得他们自己拿主意。&rdo;

桓冲告退后。巫王便直接去偏殿召见了司天监派来的两名星官。

两名星官一人手捧龟甲，一人呈着写了卜辞的竹条。

巫王如往常一般，没动龟甲，只拿起竹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ldo;燕燕于飞，向于季秋，水出于东，凤折于西南。&rdo;

那是巫国太殷三十五年，孟冬之季，巫王孟亲临司天监，求问巫世子启与楚九州公主婚事。太祝令卜算整整三日，双目泣血，终于解出卦辞：

&ldo;燕燕于飞，向于季秋，水出于东，凤折于西南。&rdo;

巫王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双目渐渐泛出血红颜色。而那团血红之中，往事如洪，怒吼翻滚，吞噬着爱，更吞噬着恨。

&ldo;咔嚓！&rdo;两名星官诧异抬首，只见那支竹片在巫王掌中折为两段，而后化作齑粉。

同样的卜辞，在巫国历史上，也仅出现过这两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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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青衣文弱

这一次，巫王巡查威虎军的决定得十分突兀，几乎称得上是随性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