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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根本不听。他心力憔悴,索性不再说话′站在一旁茫然地瞧着:他孙子在哪哩?
周矮子看着闹得不成样子,上前拉住小秀娘,呵斥道:“你疯啥?人家来卖辣椒,关他啥事?”
小秀娘真的疯了,对着他脸上“呸”了一口道:“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还有脸说。不是这卖辣椒的,咋能惹来人贩子?泥鳅能叫人拐走了?你拉我,莫不是心疼人家?一个寡妇不够,还要搭上其他人周矮子气得差点晕过去:这可真是反了天了。从来在家里他都是说一不二的,这婆娘竟然敢当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没脸。想要狠狠教训她,又一想,媳妇这拼命的架势,往常可从未这样过,若是闹将起来,外孙没找回来,本就难受,还让人白看笑话,于是便闭了嘴,死死地拽住她不松手。
那老汉的辣椒被踩烂了不少,心疼地直咧嘴,一边捡一边问马叔:“这是咋回事哩?卖辣椒还卖出祸来了。”
马叔也郁闷,哪里能跟他掰扯这事。
另外几人要机灵些,见事不对,从众人吵闹声中也听出些端倪,互相一使眼色,挑起担子就往郑家院子躲。
马叔等人自然侧身让开,于是三人顺利地进了院子。歇下担子′又返身出来帮老汉也把篓子抬了进去。马叔急忙上前,粗略地估计了个整数,连篓子也算了钱一一点数给他们几个,然后示意他们赶紧走。
那几个人得了钱,反而不急着走了,扛着扁担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瞧热闹。
在郑家这边,是想把辣椒收了,赶快打发他们几个走人,免得遭受无妄之灾;可是,落在外面人眼里却觉得他们真正无情眼里只有钱,闹得这么凶还抢着把辣椒收了,顿时一个个气得眼中喷火。
小秀见菊花一脸淡然,身边人都护着她,辣椒也照收,想着自己的泥鳅是找不回来了,不如跟她一块死了算了,便趁着马叔进院子收辣椒的当儿,一头对着菊花冲撞过去。
黑皮急忙拦住,被撞了个趔趄,何氏和菊花扶住他,王忠又忙上前帮忙。
周小满大怒,招呼一声,几个汉子上前围着王忠和黑皮,也挡住了何氏,他则一把揪住菊花胳膊,质问道:“都这时候了,你们还只顾收辣椒,你安得是啥心思?”
菊花被他拉住,挣脱不得,小秀又从旁一头撞过来,她无所倚仗,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秀就压到她的身上,伸手揪住她头发。
菊花很少挽那些松松的发髻,她为了爽利,向来是将头发绑得紧紧的,小秀一把抓下去,轻易不得散,正因为如此,抠得菊花头皮生疼,额头上火辣辣地痛,似乎被指甲划破了,一时间嘴角直龇。
她仰脸瞧着这兄妹两个,有些晕眩和迷茫:曾经,他们是那么纯朴腼腆,半点心机也没有地跟自己和哥哥来往,今天,却两人打一个,毫不手软地对付自己。
这还是那个一开口脸上就滚滚红晕的小秀么?
小秀揪住她的头发用力撕扯,菊花那只曾经抠人眼珠、戳人喉咙的手,却仿佛有千斤重,又好似失了灵气的仙〖家〗宝贝,根本无法举起来,对着小秀那近在咫尺的面庞发挥它应有的威力。
周小满听人说菊花在集上抠人眼珠,戳人喉咙,下手狠辣的很,生怕妹妹吃亏,便紧紧地攥住她胳膊不放,甚至想要抓住她另一只手,防止她突然抠妹妹眼睛。
可是,菊花却呆呆地瞧着他,任由小秀身上,扯住头发使劲拽,光洁的额头上横着一道刺目的指血痕,目光有些奇怪,似乎被吓傻了,那澄净的眼波里映着自己和妹妹的倒影,不住晃动。
他们在干啥?
对着这样的目光,他忽然感觉心慌起来,脑海里闪现青木和槐子的身影,急忙松开菊花的胳膊,又抓住小秀的手,将菊花的头发解救出来,已经揪掉一大撮了,有些紧张地结巴道:“不不要打她。她……她也不晓得那人是人贩子。”
小秀从未跟人打过架,虽然将菊花扑倒,却不知该打哪儿,只是本能地去扯她头发,手指甲在她额头上划出一条血痕。她也跟哥哥一样,见菊花毫不还手很诧异手下略松动,再一对上她然无助的目光,顿时心气就怯了,那眼光仿佛在问:这到底是咋了?
这到底是咋了?
小秀被哥哥拉起来,呆立不语,忽然放声大哭,哭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晕了过去,引得人们又是一阵忙乱。
何氏见菊花被小满兄妹俩按在地上以为她吃大亏了,遂疯狂地在一个庄稼汉脸上挠了一把,一边推开另外一人,急冲过来,骂道:“两人打一个,不得好死。作死的小婆娘,你自己没看好儿子,还怪旁人何氏将菊花扶起来,听见有人回嘴,说乡下娃儿不都是满村到处跑的谁家大人还整天跟在屁股后头看着?要是人贩子没进村,泥鳅也不能被拐子抓了。
何氏见菊花头发散乱,脸上还有道血痕,不禁大怒:因为她想要菊花做儿媳妇,人家却老是在背后叫菊花“癞皮女”她听了当然不高兴了,所以当菊花脸好后,她很是扬眉吐气,跟杨氏一样,比菊花自个还在意她那张脸这会子见白嫩嫩的脸被人抠出一条血痕来,如何不生气?
转身想找小秀算账,却见小秀被人围着说是晕过去了。
何氏见这么多人围在郑家门口,张大栓和郑长河、青木和槐子都不在家,自己家里还躲着一堆老弱妇孺,她跟菊花就像掉进狼窝的兔子,被人欺负的感觉涌上心头,遂跳脚拍手哭骂起来。
她对着周矮子骂道:“一群男人,欺负我娘俩。不要脸。老娘就是要收辣椒,谁敢管?有本事让人家下塘集的铺子全关门我就服你们。”
小秀娘扯着破锣嗓子跟她对吵:“下塘集是集市专门买东西的地方,那能一样么?咱村啥时候成集市了?”
何氏怒道:“放屁!村里就没买卖人了长雨不是在家收干货么?只要有人来卖,村长就代收了。还有那走村串户的货郎挑子人家一来,你们不都屁颠颠地围上去跟人换东西么?那时候咋不嫌弃人家,赶人走了?”
看着小秀娘理屈词穷、答不上话来的样子,何氏一拍手,暗恨自己猪脑子,咋早没想起这茬哩?心里一直不得劲儿,总觉得泥鳅丢了就是自家收辣椒害的。
正这么想着,就有媳妇帮着小秀娘说话,说人家那货郎才一个人,来了好多回,大伙都认得了,谁像你家,门口摆的跟集市似的,卖辣椒的人来来往往,人贩子不就混进来了。
何氏觉得话不应该这么说,却又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嚷嚷着跟人扯不清。
菊花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一时间头晕目眩,又是难过又是无奈:都是些什么人哪,伤心难过的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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