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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他们的苦难1（第3页）

并且他坚信自己会这么一直赢下去。

“虽然话都这么说…我好像的确就要失去对这具躯壳的掌控了，但是…我是不会死的；我于万物之中。”

帕图斯还记得当时通过埃托洛的眼睛，他看见自己的面色阴沉，微微皱眉。

他是这么说的“关于你的生命衰竭，我们找不到任何的病因，也许让你执行思维转嫁到计算机中是一种不错的手段，至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手段来挽救这具躯体的生命力了。”

他的语气刻板而冰冷“你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做出选择，或者现在考虑把你这个病的命名权交给哪位医生……”

埃托洛微笑起来“你们不必白费力气了，听我说完。我可不想在鬼知道多久以后才有机会再来和你们解释这些，我是说……所谓真正意义上的『神』…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它在惧怕我；我能感觉得到。所以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杀了我……它在怕我真的走通了这条路！！”

他依旧在笑，笑容里露着狰狞如恶鬼般的獠牙，是那么的狰狞恐怖，又桀骜嚣狂。

帕图斯不再说话了，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埃托洛，也许只是在过去的共事中早已习惯了对方的疯癫。

埃托洛似乎远比以往更加疯癫，可那双眼睛却是神采奕奕，这份桀骜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伴其左右的。

“所谓盖亚……星球的意志是存在的，那场核战打破了人类对这颗行星的垄断，同时也唤醒了它！它要孕育出最最亵渎的生命来！就像是养蛊一样，除了究极之外的一切都将只是食物。

你可以代表人类，用我们无数进化中得来的可能性爬到那个位置去，或者远离它……然后在一千年之内逃离这个物质位面，到现实的彼端来，那有棱角分明的大雾之城，到那里来找我……人类的血脉可以被毁灭，但文明绝不可以。

盖亚在惧怕我，因为我似乎与其他人类不一样，它要阻止什么可怕的东西伸展；它要将我流放……但是我知道，它无法将我彻底的终结。终有一天我会回来，或者到那时候条件允许了你们可以来找我。

我请你们喝酒，用我们可以踏足的全世界当餐桌，用那敢于站在我背后使小动作的神来下酒。”

帕图斯看着埃托洛的眼睛“你需要休息，马上！”

“别搞笑了，如果一个人已经知道了自己在世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了，那么他会把这几分钟用来睡觉吗?

图什么，所谓的寿终正寝吗？”

帕图斯沉默着。

埃托洛却先微笑了起来“如同以往那样，你们相信我的判断总是没错的。”

帕图斯只能老老实实的带着他出去遛弯。

“真冷啊……”埃托洛打了个哆嗦，尽可能的将自己往椅背缩了缩；反观帕图斯倒是一脸的木然。

“现在你已经看到了，赫城如今已经初具规模。拾荒者的建立和新型货币制度的推行都卓有成效，你现在可以稍微偷懒了。”

“辛苦你了，毕竟如果让霍斯顿来处理这烂摊子事，人类估计已经开始重新往着爪子和牙齿的方向进化了吧？”埃托洛苦笑起来“个人的力量必须让步于技术和智慧的运用，这一切在第一根木棒被磨尖了之后被用来打猎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

“喂喂，话说你真的不怕我把你推下去么？”

霍斯顿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了，可是埃托洛却并没有理睬他，只是自顾自的嘀咕着“就可惜我现在喝不了酒啊……”

帕图斯撇了一眼两个活宝，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多，可是的确的，比起世上极少数的能力者，机器的力量的确更加适合目前人类文明的存续。”

“那是什么?”

埃托洛有些出神，其实他刚刚来的室外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座围满了金属支架的高塔，它屹立在赫城的中心地带，是如此的巍峨壮丽。

高塔就这么突兀的在地面上因为人类之手而缓缓升起，也就是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以自己的霸道将天空分为两半。

高塔的上半截部分早已隐没在了辐射云和烟霾的上头，可是依稀仍然有蓝色的光柱透过那压抑了这片大地几十年的云层，代替可怖的太阳带给大地光和热。埃托洛听见工程机械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让人联想起先民们所说的巴别塔那样，人们将砖石和泥灰烧透了，然后再盖起了通天的巨塔，巨塔为荒原上的人们指引着归属的方向，没有人会在荒野上迷茫，因为巨塔日日夜夜的响彻着钉锤声。

“这个时代里，人类最伟大的奇迹——巴别塔计划。”帕图斯的语气依旧是毫无平仄起伏“我亲手设计了它，这座高塔可以真正源源不断的提供给城市最纯粹的能量，它是一位可以说得上新时代长城的伟大存在。额……顺便还能制造一些氦云来防晒，（核战都打完了，地球上还有完整的臭氧层么？）而你刚好赶上了这做高塔的落成。”

帕图斯顿了顿，又接道“工程项目，我们叫它『无限立方』；你也可以叫它幽能方尖塔。”

帕图斯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说着:

“下雪了。”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而今年的冬天想必赫城之内是不会再饿死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