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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1页）

&ldo;你当我就甘心?&rdo;

&ldo;既然都不甘心‐‐&rdo;沈月仪顿了下，窥着沈氏的神色，低声道：&ldo;就再试试。&rdo;

&ldo;老夫人是铁了心，在她心里，内宅安稳是最要紧的。&rdo;

&ldo;她不肯帮我，难道就没旁的门路?若是魏攸桐被赶出傅家，位子空出来，又会如何?&rdo;

这事儿沈氏也曾想过，只是先前忌惮傅煜，便只能指望老夫人。

如今这条路断了，只能靠自身，不过傅家牢如铁桶，想动手脚还不留痕迹，着实艰难。

她瞧着侄女，沉吟半晌，才道：&ldo;这事我须慢慢想想。&rdo;

沈月仪便垂泪道：&ldo;父亲能来齐州不容易，我也着实想留在府里，帮姑姑一把。&rdo;

&ldo;走着瞧吧，会有法子的。&rdo;沈氏叹息，又劝侄女稍安勿躁，好半天才送出门。

待沈月仪走了，沈氏方才垂泪，眼眶微红，也不好叫管事媳妇议事，便知命人端茶进来。秋娘便是瞅着这机会，从丫鬟手里接了茶盘端进来。

沈氏满腔心事，也没留意，取茶杯喝了两口，抬头见她杵着不懂，才道：&ldo;还有事?&rdo;

&ldo;奴婢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rdo;秋娘有备而来，进门时便掩了屋门。因方才姑侄议事，屋里没旁人，她仗着主仆多年的情分，低声道：&ldo;是为咱们姑娘的事。&rdo;

这话来得蹊跷，沈氏停杯诧异。

秋娘屈膝蹲在她身边，帮着缓缓揉腿，叹气道：&ldo;夫人这阵子发愁，奴婢都看在眼里，方才姑娘红着眼睛出去，瞧了更是让人心疼。说句僭越的，奴婢跟了夫人这些年，也算是沈家的旧人，看得出夫人的几分心思，瞧着这情形，着实难受。&rdo;

她为打探内情，自打结识陈三之后，便有意体贴沈氏，帮着排忧解难。

这回主动往沈氏心坎上说，更是一副忠心体贴模样。

沈氏也只纸包不住火，哪怕瞒得住外人，身边这些老仆妇却多知她心意。

遂叹了口气，没说话。

秋娘接着道：&ldo;这些话，奴婢也只敢在夫人跟前说。这几年夫人的处境，奴婢瞧得明白，若不留下姑娘在旁边帮衬，往后怕是会更艰难。奴婢说句不该说的，那边的二少夫人能耐有限，夫人若能趁着她根基不稳时想出法子，倒还好对付些。&rdo;

这话着实僭越，沈氏乍闻之下，双眉微竖。

秋娘便作惶恐状，就势跪在地上，&ldo;奴婢是为夫人着想，翻来覆去好些天，才敢说这话。&rdo;

&ldo;罢了。&rdo;沈氏摆手，示意秋娘起身。她身旁得力的人就那么几位，当初带来的陪嫁，剩的也不多，秋娘算是贴心的，倒不必太过隐瞒。遂问道：&ldo;你说这话，是有了主意?&rdo;

&ldo;奴婢愚笨，算不上主意，就是几句劝言。&rdo;秋娘仍跪在身边，低声道：&ldo;向来男人好色，那边二爷纵冷傲些，等少夫人身子长开，定会贪恋，到时候就难办了。倒不如趁着如今，设法让少夫人出点岔子，休出府去，倒还容易。&rdo;

&ldo;容易?&rdo;沈氏嗤笑了声，&ldo;说得轻巧。&rdo;

傅煜的铁腕手段，沈氏一清二楚，且仗着兵马副使的身份，时常留在齐州。

傅家内外管得严，她想在里头做手脚，谈何容易?

秋娘却是笑了笑道：&ldo;府里不好做，外头却不一样。夫人也知道，奴婢家里那口子不上道，认识些下九流的人，那些人本事没有，胆子却大，只要给足银钱，什么事都敢做。夫人只消想法子让少夫人在外面落单，那些人不知她傅家少夫人的身份，闹出点事，凭着夫人的手段，难道还能查到您头上?&rdo;

这话倒是提醒了沈氏。

她久在内宅，想的全是后宅里的主意，却还没想过这个。

傅家威震齐州，那马车的徽记无人不知，是以女眷出行，向来安稳无事。但倘若没了那徽记，外头的人，难道还会忌惮?届时哪怕不伤魏氏性命，要做个足够休妻的事，却也不难。

沈氏脑海里晃过许多念头，想着这终是害人的事，心惊肉跳。

秋娘便低声道：&ldo;人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夫人若不早点动手，等那边站稳脚跟，可就麻烦了。那边二爷就算是通天的本事，也有离开齐州的时候，夫人只消不留痕迹，届时哪怕他追查，有咱们几位爷在，还能哪疑影来找您吗?&rdo;

这话正戳中的沈氏心中所想。

不过她毕竟谨慎，哪怕被说得意动，也没露态度，只摆手道：&ldo;我知道你的好意，这话在我跟前说了便罢，外头不必泄露。我累了，你先出去。&rdo;

秋娘陪了她这么多年，焉能瞧不出她面上的迟疑，便低声劝道：&ldo;奴婢觉得，夫人还是该早作决断，趁着咱们两位爷在，早点了结此事，否则，往后怕是会更难。&rdo;说罢，行礼退了出去。

剩下沈氏独坐屋中，慢慢权衡掂量。

认真想来，秋娘这话未必不是好主意。

府里不好下手，外头却没那般严密，且齐州辖内太平，傅家女眷安稳惯了，出入甚少戒心，容易找到下手的机会。只消她做得干净利落，掐断中间人，哪怕事发，也只是下九流的痞子没眼色，太岁头上动土而已。

傅煜即便谨慎多疑，还能拿那点疑影来问她这长辈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