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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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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戈阳几次路过方拭非的家门，看见上面挂的白灯笼，心绪复杂。想进去祭拜，但她家中大门紧闭，敲门无人应声，当时闭门谢客。

过了几日，见到人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拭非好像什么都知道，神色间有些憔悴，但还是打起精神问：&ldo;你想见见何兴栋?&rdo;

卢戈阳喉头干涩，勉强附和道：&ldo;对。&rdo;

方拭非说：&ldo;那走吧。&rdo;

王长东还是给方拭非面子。一般待审的犯人外人不可以见。何洺已经死了，他的遗属难辞其咎，但他特例给了几人一小段时间，还让人不要去打扰。

卢戈阳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在县衙的地牢里看见何兴栋。这里空气潮湿，天色冷下来，还是只有一面干硬的薄被。饭食都是凉的，墙角的水微微发黄。

卢戈阳沉沉叹了口气，问道：&ldo;何公子，你没事吧?&rdo;

何兴栋恍惚回神，抬头看向他们。见到方拭非的时候，整个人怔住，咬住唇死死盯住她。

方拭非不惧与他对视，说道：&ldo;你恨我罢。&rdo;

何兴栋说：&ldo;我谁都不怪。方拭非。我不怪你。&rdo;

泪珠顺着他脸滚流下来，他的手用力摩挲着青石板面，似乎察觉不到疼痛。低声似呢喃重复道：&ldo;我不怪你。&rdo;

卢戈阳看着心里着实酸涩，喊道：&ldo;何公子……&rdo;

&ldo;别叫我公子。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哪家公子了。&rdo;何兴栋说，&ldo;你们叫我公子，有多少是在奚落嘲笑的意味?&rdo;

卢戈阳忙道：&ldo;不，没有。不是这样。&rdo;

何兴栋：&ldo;我不傻。我都知道。我记住我爹说的话，既然是我咎由自取，怪你无用。&rdo;

何兴栋抬了下头，才注意到方拭非手臂上绑着的黑色丝带：&ldo;你……&rdo;

方拭非：&ldo;我师父前几天也去了。&rdo;

何兴栋也不说话了。

&ldo;过不了多久我上京去了。&rdo;方拭非说，&ldo;你父亲的尸骨，我会帮你安葬。&rdo;

何兴栋无论如何地说不出那个谢字。可现如今，那个害他爹自尽的人，却成了唯一一个能替他收尸的人。

何洺死前反而没有提起方拭非，没有恨也没有怨怼。那想必也不会因此而死后不安吧。

何兴栋问：&ldo;你是赶考去吗?&rdo;

方拭非：&ldo;去试试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