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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2页）

她轻笑着，仿佛洞悉了人心底的秘密----

&ldo;你还是在怨怪我了……&rdo;

她轻轻叹道：&ldo;因为我，才连累你遭遇了这一切，你原本就不该被卷进这旋涡……&rdo;

&ldo;你我姐妹一体，本也没什么连累之语……&rdo;

宝锦静静地望定了她，黑幽幽的眼里光芒耀眼----

&ldo;但今日这般局面，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颠沛流离，家破人亡？！这一切，难道你从未放在心上吗？！&rdo;

仿佛是冰冷的岩浆一朝灼热，从血脉中喷涌而出，宝锦只觉得喉头发烫，有什么东西从心中爆揩，不吐不快----

&ldo;姐姐，这个朝廷社稷，几百年的元氏天下，这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在你的眼里，究竟是什么？！&rdo;

&ldo;是一颗颗可以拿捏的棋子？还是一堆堆泥塑木雕……还是，任由你转赠赐予的玩物？！&rdo;

宝锦的眼中，泪滴落得厉害，她只觉得面上一阵滚烫，不知不觉间，却是将自己内心最深处地怨怼喊了出来。

随后，便是一片死寂。

锦渊的身躯僵在了那里，微风吹过她的长发，乌檀卷雪一般，再看不见半点动静。

满头青丝，就那般缓缓的，缓缓的，低了下去。

&ldo;你说地对，也许，是我地自以为是，才会有今日这般局面。&rdo;

锦渊的声音毫无苦涩，甚至不带半点痛楚，只剩下，心如止水地平静。

这话音听在宝锦耳中，却好似有利刃划过心头，一阵剧痛过后，只留下近乎凌迟的悲绝。

&ldo;父皇没有男嗣，我在他的默许下，从小就学习帝王之道，目下无尘的毛病，也许在那时就已经酿下了。&rdo;

锦渊近乎是微笑着说的，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婉，好似长姊在谆谆教导，絮絮慈语。

&ldo;少时，我就知道父皇跟方夫人之间的暧昧……可是婉芷那时候，也不过是个略微比你大些的孩子，她那黄鹂般的笑声，我至今还记得----那时候，我绝不会料到，那般羞怯可人的孩子，竟会有这般深沉的机心和预谋！&rdo;

&ldo;父皇驾崩后，天下尽掌我手，于是我便为所欲为，随意玩弄机巧，将整个天下当成了自己的嫁妆！&rdo;

锦渊的笑声中带着无尽讥诮，那是对自己过往的切齿讽刺。

&ldo;我轻视了天下之争的冷酷，也轻视了逐鹿者的野心和手腕，落到这等下场，也算是贻笑大方。&rdo;

她低低笑着，却仍将身躯站得笔直----

&ldo;宝锦，你说的对，是我对不住天下人。&rdo;

正文1第二百三十五章染血

日光she入，锦渊的身形在金砖地上投出淡淡孤影，锦渊微笑着，浓若点漆的眸中闪过复杂而沉痛的光芒，&ldo;宝锦……你说的都对&rdo;

良久，她才伸出手，缓缓的抚过宝锦的头发，温柔宠溺，一如从前，&ldo;宝锦……你长大了，说的真对……&rdo;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带着痛极的虚空，宝锦心中若有所感，只觉得一阵不祥，她慌忙拉住姐姐的手，依偎在袖中，一如从前，撒娇耍赖，却没了那份亲昵----

&ldo;姐姐，我只是心里痛，痛得受不了----我不是刻意要伤你的！&rdo;

锦渊微笑着摇头，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ldo;你说的对，是我肆意妄为，才导致了这一切---我本就是元氏的罪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