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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龙媒自小娇生惯养,从来未曾出过远门,今见绛衣姑娘眈眈然地守在廊下,怎不教他胆寒,怎不教他心悸?
鸠工搬取石头,防的就是对方,可是,她反而乘机进屋来了。
“可是为防盗贼?”
“对,对。”
绛衣姑娘微微一笑,说:“贵姓?”
安龙媒犹豫一会,他本拟虚报,但却想到姓氏乃溯自祖宗,焉能擅改,遂说:“小生姓安。”
“从哪里来?”
这总可以随便说了吧?安龙媒接口说:“保定。”
绛衣姑娘的嘴角又牵动了一下,她继续地说:“要去哪里呢?”
“要去河南。”
“哦!那又作何生涯?”
“做幕僚。”
“恐怕不是吧?”绛衣姑娘秋水一寒,粉面一沉,说:“你这个人过分迂腐,枉读圣贤之书了,要知道你我萍水相逢,男女有分。
我无端地管这闲事,自然有个缘故,如今,你和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莫非怕我把你给吃了?”
安龙媒心中的确这么想,可是口中焉敢这么讲?顿时猛摇双手说:“喔!不,不……”
“那我就问你。”绛衣姑娘再次地说:“听你口音,分明是京都人士,你却说保定。而这条路乃是通江南江北的大道,你偏说去河南。
“还有,你果是读书之人,斯文一脉,诓作幕僚,或能就,但哪有带着数千两纹银去作幕僚的?更是欺人太甚!”
这一下安龙煤崩溃了,他急,他怕,不由脸色骤变,不由心怯神颤,但是,继而一想,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个过。”
人家既然全都知道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顿时把事情根由,原原本本地给说了一遍。
“好狠心的贼子!”绛衣姑娘听了不由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她吐了一口气说:“你注意听了,不管那两个脚夫回来怎么说,干万不要单独上路,我现在必须出去一次,等我回来再作道理,小心珍重!”
她站了起来,双手一拱,昂然地走了。
麦小云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数,既然碰巧遇上了,就得弄出一个结果来。
房不退了,人不走了,又踱回客房而上。
下午,两个脚夫终于荡回到悦来客栈,双双步入安龙媒的房中。
白瘤狼说;“公子,-大爷已经搬了家了。”
晴天霹雳,安龙媒一听顿时怔住了,呆住了,久久才转过了气,强打精神地说:“你说搬去了哪里?”
白瘢狼眨了眨眼睛说:“小的也曾问了庄内的邻居,但却无人知道。”
“那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安龙媒忧心如焚,皱着双眉踱起了步子。
就在这个时候,悦来客店掌柜听到店小二的叙述,觉得事情有点兀突,几经斟酌,为防未然,免得客店出以受累,成了鱼地,遂走过来参与了。
“这位公子,依老朽看来,那红衣姑娘身带兵刃,又力大无穷.她的来意似乎有点蹊跷,彼此间若无关连,不如早点上路,趋之为吉,避之为上。”
两个脚夫在经过前厅的时候,也曾闻悉红衣姑娘提石进屋的事情,如今听客店掌柜这么一说,不正合他们的心意吗?
有道是打蛇随棍上,白瘢狼素来奸诈,他焉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就接上了口。
“对,那个女子背弓带刀的,一定不是什么好道路,公子,我们还是快走,快走为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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