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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沈孟算什么东西!
竟敢——竟敢冒犯郡主——
那个登徒子!
还想要登门拜访!
这事情昭瑜一想起来就气得不行了!
李管家撑起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对她道:“老爷在书房里等着您了。”
李明卿望向书房的方向,夜已经深了,书房里点着烛台,柔和的灯光透过窗纸,映在院落里的石阶上。
“何事?”
“郡主去了便知。”
穿过画廊,夜里的风大了起来,她听见雪花簌簌地落下。
书房门微微掩起来,透出一股淡淡的檀香起,推开书房的门,父亲桌上的烛台并着焚香的瑞兽香炉冒着的青烟猛地摇晃起来。
“父王。”
琅琊王抬起头,关切问道:“路上有事耽搁了吗?”
“从西郊白鹿寺上香回来,路上遇到一些事,便吩咐昭瑜绕了远路。”
李明卿的目光落到琅琊王背对着的墙上的画像上,纸帛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画像上的人眉眼与她有五分的相似,端坐在树下抚琴。
斯人故去已有九年了。
“卿儿,你过来。”
听见声音,她回过神来,琅琊王端起一盏烛台,缓缓打开书桌上的卷帙,密密麻麻的名字里被人用烟青色的翰墨圈出来几个。
她虽为女子,却是琅琊王和王妃唯一嫡女,在有意培养下,对于朝堂之事,她尤其敏锐。李明卿打量着案几上的卷帙,纵使已经过去许多年,父亲心中始终都没有放下那件事。
她暗忖,今天是什么日子?父亲又提起那段往事。
是了,昌平十七年,也就是九年前的今天,沈家举家被打入昭狱。
琅琊王的神色有些惝恍若失,继续开口道:“当今皇上颇为器重的右相,曾经是你沈世伯的副将。”
“右相沈光?”
李明卿思索,这些年她对朝堂之事也较为清楚。只记得此人曾经与沈家素来交好,本是一介县丞,后来由沈谦举荐成了江左盐运使,平昌十五年沈谦任兵部尚书,适逢蜀王苍术率兵攻打南朝西州十二府,立下战功。
当年沈家满门抄斩他并未受牵连,而今已经官至右相,也算是位极人臣。
李明卿不由补充道:“右相被重用确实是从沈家败落后开始,彼时朝中无人可用,他方被提拔。”
“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当今右相深得皇上信任,实则野心勃勃。”琅琊王的指尖停在沈光的名字上,叩了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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