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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国师？&rdo;出皇宫之后，站在久违的日光下，我捻了一个净身决便恢复成往日模样，我问他，&ldo;流波不是素来瞧不起这些东西么？&rdo;

他望了我一眼：&ldo;说来话长。我且带你去见一人，这些往事咱们边走边说。&rdo;

长安对我道，流波之难后，流波不断衰落，再不复从前辉煌，其弟子也需剥下仙门的清高重入俗世。他知我救了他一命，最后却被重华误杀，心中从此对我有了愧疚，一直在寻我的转世想报答我。

他问：&ldo;三生为何还有前生的记忆？&rdo;

我不知该如何与他说其间的前因后果，琢磨了一会儿道：&ldo;约莫是放不下你师尊吧。&rdo;

他点了点头，也不再深究，道：&ldo;二十年前，传言京城出了一个妖女，被皇帝亲自捉拿。我本还没想到是你，但是十年前，有人找上我，让我去皇宫中救一个人。我方知原来被抓住的是你。知道是你，我自然会救，所以便以国师的身份深入皇宫，这些年来一直在探查你的消息，花了这么几年的时间总算是将你救了出来。&rdo;

&ldo;叫你来救我的人可是叫做陌溪？&rdo;

&ldo;是，也不是。&rdo;他淡淡笑了笑，&ldo;三生可知你口中的这个陌溪现在成了怎样的一个人物？&rdo;

我摇头，他小声道：&ldo;京城现今虽然尚还安全，但是前方战场之上朝廷军连连败退，不出三月，此江山便要易主。&rdo;我一怔，听他接着道：&ldo;在那阵前杀敌，诛朝廷十数万人的，为叛军立下赫赫战功的正是陌溪。&rdo;

&ldo;而让我救你的……&rdo;一边说着，他带我走进一个深巷小院，推开院门，我看见了坐在院中的男子。

我挑了挑眉：&ldo;唔，原来是你。&rdo;

白九。二十年的时间对于人世来说已足够久了，他身姿依旧挺拔，但是已生华发。脸上也有了皱纹。

他见了我，很是诧异了一番：&ldo;你……半点未变。&rdo;

我皱了皱眉下意识道：&ldo;我不是妖。&rdo;

他略带嘲讽的勾了勾唇角：&ldo;是与不是又有何重要？妖食人，人亦食人。都一样罢。&rdo;他顿了顿道，&ldo;人老了，越发怀念起从前来，而今总算把你救了出来也算是了结了前半生的一个遗憾。&rdo;

我最烦这些个人类在我面前感叹自己老，截断他的话问：&ldo;陌溪呢？&rdo;

&ldo;他现在应当在荣山。&rdo;白九默了默道，&ldo;那孩子很想你。日思夜想。&rdo;语带叹息与无奈。

我奇怪了看了眼白九，心里面沉寂已久的醋意莫名动了动，道：&ldo;我喜欢陌溪，陌溪也喜欢我。我不在，他想念我不是理所当然的么？难不成他该想你？与你来一段禁忌之恋？&rdo;

旁边的长安忍俊不禁。

白九也没生气，啼笑皆非的望了我一眼：&ldo;被关了这么多年，这xg子怎么也半点没变？&rdo;

我不理他们：&ldo;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我们算是扯平了。那么就此别过，我要去找陌溪了。&rdo;刚想施一个遁地术，却恍然想起当初陌溪拜他为师的事，脑筋一转，我大概明白了其中因果道：&ldo;你让陌溪帮你上阵杀敌，替你夺下这江山可以，但是在那以后，你就放了陌溪吧。狡兔死走狗烹，我不想看见这样的事出现在陌溪身上。那孩子心善，会伤心。&rdo;

白九没有答话。长安却忽然问我：&ldo;三生，陌溪是否是师尊的……&rdo;

我回头扫了一眼长安，道：&ldo;是，但是那已经过去了。&rdo;

不想再多言，我捻了个诀直接去了白九所说的荣山。

荣山之下有一座城池名为荣城，依山而建，四面皆是陡峭的山崖。易守难攻，但是一旦突破荣城，要攻入京城那就相当容易了。

所以这是朝廷守住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陌溪此战必定不会轻松。我现在到了，兴许还能帮帮陌溪。比如说在荣城的水里投投毒，在粮仓里放放火什么的。

但是，当我到荣山的时候，已不需要我做这些事了。

两军已经正面jiāo战。

我站在一处巉岩之上，遥遥眺望下方战场，看这猛烈的攻势，想来一定定胜败的一战，陌溪卯足了全力在攻城。

我在纷乱的战场上寻找他的身影。他不会说话，在这战场之上要如何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