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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靳川面无表情道：&ldo;你不是早就知道么。&rdo;

&ldo;坐吧。&rdo;张母失笑，闭眼缓了口气，说：&ldo;这种浑身是刺的性格，一点也不像靳小兰。&rdo;

靳川站在原地没有动，脸色极冷。

张母像陷入了某段回忆，怔怔道：&ldo;我记得，你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是乡下人，文化程度也不高，但是心灵手巧，又勤快。她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还挺喜欢她，经常跟她聊天。只可惜……&rdo;张母眸光黯下几分，仿佛自言自语：&ldo;张家怎么能娶一个那种出身的女孩子。&rdo;

靳川弯嘴角，脸上在笑，眼底却严霜密布，讽刺道：&ldo;的确。高攀不起。&rdo;

张母看着这个年轻人，良久，笑了下，&ldo;你和你爸爸长得很像。&rdo;

靳川说：&ldo;我爸早死了。&rdo;

&ldo;……&rdo;张母沉默数秒钟，苦笑，&ldo;其实我想见你一面，并不是真正想要强迫你认祖归宗，让我们张家有香火。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一定要见你，是因为我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到死之前，不能还背良心债。&rdo;

靳川抿唇，沉着眼，一言不发。

&ldo;这人多不中用啊。&rdo;张母感叹，&ldo;年轻时候争强好胜处处不饶人，老了老了，反而才能活清醒。当年的事，我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觉得，可能真的是我做错了。&rdo;

她眼眶微湿，叹了口气，&ldo;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我们张家欠你们母子太多了。&rdo;

靳川依旧不吭声。

张母抬手抹了下眼睛，下一瞬，苍老的面容泪雨滂沱，哽咽道，&ldo;我就想着，要是闭眼之前能得到你的原谅，我走也能安心。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孩子，能原谅我么?&rdo;

屋子里再次死一样的静。

好一会儿，靳川忽然微动身，迈开长腿，走到了病床前。站定，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张母。

张母同样也看着他，目光里带着生命尽头所迸射出的强烈渴望和希冀。

然后靳川弯腰，贴近了张母耳边。

他轻声，缓慢而残忍地吐出几个字：&ldo;这些话，等你见到我妈的时候再跟她说吧。问她能不能原谅你。&rdo;

&ldo;……&rdo;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老妇，冷漠道：&ldo;真愧疚的话，就别让再我见到你们。&rdo;

说完，无视张母的表情和反应，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夜浓如墨，无星无月。

朵棉就等在病房外面，看见门开的刹那，愣了下，下意识地问：&ldo;……聊完了么?&rdo;

靳川脸色很冷，没说话，一把拽起她就走。

他人高腿长步速飞快，朵棉跟得吃力，小跑着才能勉强不掉队。回头一瞧，病房和病房里外的人都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很快就再看不见了。

张母在病房里跟靳川单独说的话，靳川只字不提。朵棉见他心情不好，又什么都不说，也就没有多问。

她本就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窥探了当年的太多秘密，至于其它部分，他愿意说，她就当虔诚的一个聆听者，他不愿意说，她就不会好奇。

她尊重并支持他的所有选择和决定。

这晚回基地，靳川照旧睡在朵棉卧室

把她欺负到大哭。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勉强忍着，到后面招架不住，咬着他肩膀，呜呜呜地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