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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结束时，李想侧身躺下，与虞连翘面面相对。她的眼角有泪淌下，他伸手轻轻为她抹去，又将她揽得更近些。

&ldo;你饿不饿？&rdo;他问。

她的脑袋在他胸口摆一摆，蹭得他发痒。

李想便用手指在她颈上挠一挠，她笑，不向后仰，却直往他身上钻。她出了汗，他的手掌摩挲在她背上。

隔了这样久，才又有这般相拥相依偎。她闭着眼，全然地信任着他，迷糊起来，要睡了。

李想在她时深时浅的呼吸声里，温习她的身体。他从她的颈弯开始，一路慢慢地抚摩，她身上的肉，她身上的骨，绸缎一样的皮肤，皮肤上黏着细薄的汗。

后来，他的手来到了她胸前，在触抚中，李想忽然开口说：&ldo;她病了。我想，我得快点去看她。我等不及第二天的飞机，甚至再等5个小时我都不愿意。所以我转道杭州，可实际上，我知道我只是不能停着不动，我只是要上路，我希望去上海的路可以无限的长。因为我并不想见到她……我不敢去看她……&rdo;

虞连翘几乎要睡着了，可因为他的话醒过来。

她带着一半的睡意，一半的心惊，问道：&ldo;李想，你在说谁？谁病了？&rdo;

&ldo;我妈，&rdo;他转过身仰躺，&ldo;去年查出是辱腺癌。&rdo;

虞连翘想起他妈妈的样子，那个高傲、美丽、身姿卓绝的女人。她说：&ldo;你别着急，现在都有许多办法，好好治疗，不会有事的。&rdo;

&ldo;可她不愿意，有办法又管什么用？&rdo;

&ldo;她不愿意治？你们劝过她了吗？&rdo;

&ldo;呵，能被人劝动的，就不是她了。&rdo;他扯起嘴角，笑了笑，&ldo;我没见过比她心肠更硬、更冷的人。&rdo;

虞连翘愣愣地想，她一定是渴求完美的，而治疗将不得不令她残缺。

&ldo;医生说，已经是最后一段时间了。&rdo;

虞连翘看见，他的眼睛有一霎间是红的。&ldo;李想，你不要责怪她，不要记着她曾经怎样对你。要去看她，快快地去。&rdo;

&ldo;好，明天。&rdo;他吁一口气，健硕的双臂伸来将她抱起，&ldo;今天，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和你一起。&rdo;

虞连翘轻轻叹息，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埋下脸，与他接吻。

12月31日的夜晚，窗外有烟花大簇大簇地绽放。即使在落着雨的暗夜，火焰依旧燃烧，在漆黑的天幕闪耀着明亮动人的光芒。它们不断地升起，不断地坠落，不间歇、不止息。一如她在他身上跌宕起伏。

李想的手握住她的细腰，带着她一起往高处冲。在她不住战栗时，他望住她。她的眼里有迷离的火光。

在虞连翘经历情事以来，她从未像这个夜晚，如此热烈迷狂。高烧，令她身体滚烫。长久的离别与别后的寂寞，在她心里积存了太多的热切。于是在这一晚，全都倾覆在他身上。

他问她痛吗？她点头。他问她快乐吗？她亦点头。这样的情动令她既痛楚又快乐。

她喘息，感到疲乏，于是蜷在他身旁睡去。睡着的时候，一直抱着他的手臂，紧紧地不放开。

到午夜近零点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片倒数声&ldo;5、4、3、2、1……&rdo;而后是欢呼，礼炮又在空中炸响。

虞连翘醒来，看见李想明黑的眼，便温柔地向他笑一笑，说：&ldo;新年快乐！&rdo;

他吻了吻她，说：&ldo;俏俏，这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新年夜。&rdo;手指一点点缠绕她颈上系的红线，绕到末端，是当年在西安他买给她的黑曜石戒。

&ldo;你还戴着呢？&rdo;

&ldo;我整年都在外头跑来跑去，就这么点家当，不带在身边怎么行？&rdo;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来，就叫了他一声，&ldo;李想？&rdo;

&ldo;唔？&rdo;

&ldo;你还记不记得，我欠你多少钱？&rdo;

他歪头想一想，说：&ldo;多少？很多很多？不要说还我，我喜欢你欠着我，这样你可以把自己抵押给我。&rdo;

虞连翘轻轻笑，把头枕在他的臂弯上。两人凑着说一阵子话，待情欲再次漫起，他们便温存地需索彼此的身体，然后又在虚脱中睡去。

早晨手机响起时，他们正睡得深沉。虞连翘伸手在床头一阵摸索，铃声断过一遍，第二遍再响时，她总算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自然是厉家明打来的。虞连翘听到他的声音，脑袋醒一醒，解释说自己昨晚才到杭州，什么都还没动手。

厉家明说：&ldo;没关系，今天是元旦，你就是出去也办不了什么事。是我昨天一急就忘了日期。&rdo;

他又交代几句工作上的事，虞连翘喏喏应下。要挂电话时，他向她说了一句：&ldo;新年快乐！&rdo;顿一顿，又说，&ldo;等你回来，我们谈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