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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美院的学费多贵！你不知道！&rdo;虞连翘冷笑一声，&ldo;不过，对你们这些人，当然就不算什么了。&rdo;

谢尚易知道她家境不好，但仍被她这一笑给激到了。他现在是感觉到了，虞连翘这人其实并不好相处，看似温和，离得近了，一身的刺就全现出来了。&ldo;你们这些人&rdo;，他是什么人，她会了解？

虞连翘觑了觑他的脸色，知道自己可能话说过火了，于是讪讪地问：&ldo;我惹你不高兴啦？&rdo;

谢尚易无奈地笑笑：&ldo;你是不是一直这样？&rdo;

虞连翘不解：&ldo;我怎样？&rdo;

&ldo;对人又戒备，又深存偏见。&rdo;

虞连翘听了一愣，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无言以对。现在的自己竟是这样？也许真是的。这四五年里，变故频生，她几乎没有时间，停下来去想一想自己。

两人都沉默着，继续往前走。冬天的夜晚，地面因为前些天的雨水还有些湿漉漉的。黄澄澄的路灯灯光，映照着坑洼里的积水，还有两枚拖得长长的人影，偶有行人经过身旁，也是匆匆忙忙。

急景凋年。虞连翘看得心惊，近来好几次都是这样。一闪念，心头就空空的，那将人吞噬殆尽的荒凉感在年关将近的气氛里出没得特别频繁。

虞连翘向谢尚易道：&ldo;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饭！谢谢你这两天做我司机，载我赶来赶去。&rdo;

她带他去的店，就在附近。因为声名在外，即使年下，小小店堂也坐满了人。他们俩只好爬到小阁楼上去。

&ldo;你也知道这里？&rdo;谢尚易坐下后问。

虞连翘笑道：&ldo;我也是复兴中学的，我们是校友。&rdo;

谢尚易张嘴不敢置信，&ldo;不会吧！我怎么从来没见到你？&rdo;

虞连翘说：&ldo;你高三对吧？我前年毕业的，比你高两届。&rdo;

&ldo;你比我高两届？怎么可能！&rdo;谢尚易不信。

虞连翘说：&ldo;怎么不可能，我读大二了。&rdo;

&ldo;真的？你在哪？读什么专业？&rdo;

&ldo;汉语言文学，&rdo;虞连翘笑道，&ldo;也就是中文啦，在霖大。&rdo;说到学校，她声音低了下来。霖州大学不是多好的学校，原先是一个经贸类的学院，前几年市里顺应教育部搞综合性大学，就将几所院校合并成了霖州大学。

说话间，食物送来了，谢尚易要的牛肉面和虞连翘的鱼丸羹，另有一碟羊肉串。

谢尚易问服务生：&ldo;弄错了吧？我们没点肉串。&rdo;

&ldo;没弄错，是老板让送来的。&rdo;服务生说完，端着餐盘到另一桌去了。

谢尚易看着虞连翘，摇头感叹：&ldo;女生长得美，真是有好处，随随便便吃个饭都是特别待遇。&rdo;

虞连翘笑着解释：&ldo;你看到这店的招牌了没？它是清真的，霖州回民少，我又是老熟客，他不照顾我，照顾谁。&rdo;

&ldo;我还有多少惊要吃啊！你先告诉我。&rdo;谢尚易说。

这顿饭吃得挺轻松，他问了她许多民族传统上的事，两个人又聊了许多学校里的趣事。之前小小风波掀起的抑郁和纷乱，被一顿美味愉快的晚餐终结了。

原本这一天就将这样过去了。不曾想，最后还生出了一桩事来。

虞连翘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她不时想起，却始终没有准备好要见的人。

从阁层下来的木楼梯很窄，她在上，他在下，真正是狭路相逢。

自迈下第一级楼梯，虞连翘就看见他了，想来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