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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这些都是值得写一写的。&rdo;

如果你们买到书，请看看它。

其后一日，虞连翘随厉家明拜访几位证券公司的老总，商谈阿斯瑞生物制药上市辅导的事情。晚上，厉家明接了一通电话。讲完当下，他对虞连翘说：&ldo;你订一张机票，明天去上海一趟。凡事不用多讲，先去看一看。我这几天和人了解好政策面上的情况，再定不迟。&rdo;

是以第二日，虞连翘清晨便离开了饭店，坐车赶赴机场。

她拉着一只黑色小行李箱，换登机牌，过安检，一切弄妥，再看看表，离登机尚有一段时间。想着要找点吃的，刚好看见绿招牌的咖啡店，虞连翘便进去了，在柜台要了大杯红茶、两个泡芙。

正是早餐的时间，店堂里人坐得很满。虞连翘转头望望，只看见远处一株滴水观音后，有张长桌是空的。她便一手端茶杯，手指间夹起装泡芙的纸袋，另一只手拖了小黑箱子，臂弯上还搭着大衣。如此满是负荷地往那张空桌走去。然而走到，才发现桌子一头是坐着人的，只不过被滴水观音的大叶子遮住了，她没看见。

&ldo;打扰，可以坐……&rdo;虞连翘没问完，张着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颗脑袋，黑发中有小小一个圆圈的白。

他抬头望住她，想说什么，但也一样说不出话。只是展眉笑了，接过她手上的纸杯纸袋，轻轻放在桌上。

&ldo;真巧，&rdo;她将大衣搁在椅背上，坐下来，语声低低地叫道，&ldo;李想。&rdo;

&ldo;是啊，真巧！连翘。&rdo;他低声回应，还是牢牢望住她，生怕她会像一阵烟悄然消散。

&ldo;没想到会在这里又碰到你。&rdo;虞连翘将茶杯的盖子打开，热气扑上来，连睫毛都被沾湿了，&ldo;我一直以为你在国外。&rdo;

&ldo;呵，是。&rdo;李想微笑，&ldo;从新加坡去了美国。&rdo;

&ldo;普罗维登斯？&rdo;她翘起唇角道。

李想扬眉，&ldo;你知道？&rdo;

虞连翘说：&ldo;我在《城市中国》里看到写路易斯?康的文章。那是你对吧？&rdo;

&ldo;是我。&rdo;他点点头，&ldo;我在布朗大学待过一个学期。那时随便写了些东西，朋友看到了，就拿去用了。&rdo;顿一顿，道：&ldo;你呢？我听人说你去了深圳。&rdo;

&ldo;嗯，毕业后就去了深圳。&rdo;

&ldo;现在呢？还在深圳？&rdo;

&ldo;有时候是。另外一些时候，拉着箱子飞来赶去。&rdo;

&ldo;你变了许多。&rdo;李想凝视她道。

&ldo;是吗？&rdo;虞连翘还以目光，&ldo;变好了，还是变坏了？&rdo;

他笑，&ldo;好，很好。&rdo;

虞连翘摸一摸胸口说：&ldo;那我就放心了。&rdo;他又笑。她低下头，&ldo;人怎么会不变呢？我总是希望自己能变得好些，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rdo;

李想于这时有一丝的恍惚，她垂颈的模样与他心底所藏的影像渐次重叠起来。然而又有些差别，她没了那时的稚气，变得成熟多了。整个人有一种坚毅的神采，但又没有职场女性惯有的那股子迫人强势，她的柔弱在岁月磨炼中变作了温婉，让人觉得可以信靠托赖。

这几年她一定过得不坏，李想感到安慰，且由衷地为她高兴。

&ldo;可以让我看看么？&rdo;虞连翘指着他身前摊着的一个速写本，上面画有图。

李想第一个反应是想将速写簿掩上，这样一迟疑，便听她说：&ldo;没关系，不方便就不看。&rdo;

&ldo;没有什么不方便的，&rdo;他将速写本推到她面前，解释说：&ldo;是刚刚接的一项工作，给厦门的一个西式别墅群做复原……&rdo;

&ldo;所以你才回国来？&rdo;

&ldo;对。&rdo;

她翻一页，他便讲给她听，这是哪个人曾经住过的房子。晨早的淡金阳光自机场的大落地窗照进来，栗色的桌面上，影落着滴水观音的叶子，还有他们的脸，翻动纸页的手。

这一刻真像多年前，他们一起坐在她家老房子的书桌前，做功课，阳光照进来，桌上映着他俩的影子，两个越贴越近的影子。

一切恍如梦境。

&ldo;这是什么？&rdo;虞连翘问，手按在最后一页上，那是一张钢笔速写。

&ldo;一个女人的背影。&rdo;李想说。

那披得一脊的长发，像幽黑的森林。这就是他刚刚迟疑的原因。

他原本只是在想修复的糙案，然而拿起笔，却画下了一个背影。那晚见到的，在灯光下似真似幻的背影。只要稍稍想起，便似有百爪挠心。他画着，他一相情愿地将这来路不明的背影想成是她、当作是她。

&ldo;有人叫你joy，是不是?&rdo;李想侧头看看她问。

&ldo;哦，那是老板给取的英文名字。&rdo;虞连翘微笑道，说完，突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