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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ldo;要么，因叛国而被天下所弃。要么，因背叛凌悠扬而被他怨恨终身。&rdo;弦歌深深谈了一口气，笑道，&ldo;这样说起来，第一种情况的遭遇会更差，我若为他放弃所有，等到有一天，当我失去了他的爱情，我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下了。&rdo;

&ldo;何必给自己设一个死局？&rdo;符雪迟的目光中略带怜悯，&ldo;你现在所做的，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两难的局面发生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rdo;

&ldo;这叫未雨绸缪。&rdo;弦歌低头叹道，&ldo;唉，也不过是胡思乱想。雪迟，其实，我心里一直有这样的害怕……&rdo;

&ldo;你可以把你的担心和害怕跟凌悠扬说，他是你的夫君，是要陪你走完人生的人。&rdo;符雪迟神情苦涩，强作镇定，&ldo;夫妻之间，应该更信任。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rdo;

弦歌又不说话了，她侧目凝望雪迟的瞳孔。背后靠着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清香洋溢。银色的月光偷偷溜过树叶的fèng隙，细细碎碎地倾洒在地面。&ldo;我没想爱他的。&rdo;

&ldo;我了解。&rdo;符雪迟微笑，伸手折下一小簇挂花，插在她发际，&ldo;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rdo;

郎才女貌，曾经多少人以为的一对璧人。

这样的结局，又跌破了多少人的眼睛。

&ldo;所谓夫妻，是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找他倾述，他软弱痛苦的时候也可以到你这里来寻求安慰。快乐共享，苦难共当。&rdo;符雪迟望着她，&ldo;弦歌，你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也别太在意这个婚姻的目的，你以前怎么跟他相处，现在也可以。扪心自问，你是因为爱而跟他在一起，还是因为其他的目的？&rdo;

弦歌咬唇，垂眼，望着那片寂寞的月光。她发现，越是喜欢他，越是爱他，她就越不知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

符雪迟搭上她的肩，&ldo;他是爱你的，我是男人，我看得出来。&rdo;他笑道，&ldo;只要拿出你平常的智谋来，肯定手到擒来。&rdo;

弦歌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ldo;雪迟，你很久没这样跟我说话了。&rdo;

&ldo;尽自己的努力去做，宁可做了再后悔，也不要在以后的人生里后悔自己当初什么都不做。你以前都是这个样子的，这才是符弦歌。&rdo;符雪迟板正她的身躯，&ldo;失败了也无所谓，歧阳城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我永远站在你身后，不用害怕。&rdo;

弦歌眼角噙泪，闭上眼，&ldo;你这样子……&rdo;

望着她眼角那点晶莹，符雪迟的心底一片柔软，他伪装起自己的坚强，笑道，&ldo;你的路是你当初自己选择，由不得你后悔。我的路也是自己选的，是我自己选择放弃的，每个人都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我亲手放开了自己的感情，所以，即使孤独终老也没什么好后悔的。&rdo;

弦歌嘴唇蠕动，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符雪迟撩起她的一缕黑发，他微微躬下身，放在唇边轻吻，&ldo;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有很多的机会，而我，已经没有了挽救的机会了。&rdo;他松开手，笑容如昔，狠狠拍了她一下，&ldo;去吧，你跟义父那种脾气的人都和平相处了这么久，凌悠扬这混蛋对你来说根本小菜一碟，不在话下吧？&rdo;

弦歌抬眼，流风回雪似的一瞥，&ldo;谢谢。&rdo;轻轻的一声，然后转身回房。

军营里，凌启明还在和一些下属燃放喜庆的烟花，在黑夜中如梦幻般转瞬即逝。等到弦歌走远了，符雪迟顿觉静得像死亡一样，耳中隐约可听见远处的欢呼。他无力地倚靠在桂花树上，树干上还有残留点滴弦歌刚才的温度，像针一样刺进他的每个毛孔。

符雪迟啊符雪迟，你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又究竟做了些什么？他痛苦地闭上眼，心中不断地嘲笑自己，&ldo;真他妈的是个笨蛋，又做了一件傻事！&rdo;

黄色的小花瓣飘落在他肩头，如同梦幻的泡影，黑色的发，素色的长衫。坚毅的脸庞上徒生寂寞的刻痕，他的头顶上是那五彩缤纷的焰火，一片一片照亮他竭力隐藏的软弱和思念。苦涩弥漫，他徐缓勾唇

符雪迟，你没的救了。

弦歌回到房间的时候，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凌悠扬侧着身子睡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也无动于衷，透过蒙胧的月光望去，他似乎睡得很沉，眼睫毛又长又翘，眼皮紧紧闭着。

弦歌叹道，&ldo;别装睡了。&rdo;

凌悠扬依旧一动不动地闭着眼。

&ldo;还装？&rdo;弦歌挑眉，&ldo;算了，随你的便，那你就闭着眼睛听我说话。凌悠扬，别以为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明知道我怀孕身体不好还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你觉得你的作为像是一个父亲还是像丈夫？&rdo;

凌悠扬悄悄睁开眼，黑色的瞳孔流光溢彩，微含讥嘲。

弦歌盯住他的眼，心中已料想过他的反应。&ldo;这次是我骗了你，可我只是为了歧阳城吗？凌悠扬，凭你的头脑就没想过，我这样做，何尝不是在肃清你我之间的障碍？你把我定罪，你对我生气，你以为你有什么道理？&rdo;

凌悠扬盯住她，缓缓开口，&ldo;你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吗？&rdo;

弦歌冷笑，&ldo;那么，你又知道我的感受吗？&rdo;

凌悠扬坐起身来，鼻腔中嗅到轻微的桂花香味，眼眸微微一抬，便看到了弦歌发际上插的那一小株桂花，他几不可见地眯了下眼。&ldo;你刚才和符雪迟在一起？&rdo;

弦歌不答，轻轻瞥他一眼，继续道，&ldo;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努力消除极东国和雀南国之间的矛盾。可你呢？你只会生气。我怀有身孕，从你知道那瞬间开始，你就没说过一句好话，你只会嘲讽。悠扬，你是我的夫君，是孩子的父亲，你有好好检讨过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