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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刘总管哭着瘫坐在地上，使劲儿晃卓凌：&ldo;卓侍卫，卓侍卫!沈大人呢?沈大人去哪儿了?&rdo;

卓凌一头血，晕晕乎乎地睁开眼，低喃：&ldo;地缝……在……在地缝里……沈大人……属下无能……属下……属下……&rdo;

他又昏了过去。

小皇帝揪着刘总管的领子吼：&ldo;地缝在哪里?&rdo;

刘总管哭着抱住小皇帝的袖子：&ldo;陛下，陛下，历州地动不知何时会停，陛下龙体为重，万万不可有失啊!!!&rdo;

小皇帝一脚把他踹出去，怒吼：&ldo;朕问你最后一遍，桐书在哪里!&rdo;

刘总管哭着说：&ldo;在……在那边……&rdo;

天崩地裂般的震动结束了，历州之上又是一片焦土废墟。

山不是山，沟不再沟。

大雨还在不停地下。

沈尚书伴随着后脑隐隐的疼痛，从晕眩中慢慢醒过来。

被他护在身下的孩子紧紧抱着他，颤抖地哽咽：&ldo;先生……&rdo;

沈尚书安抚似的抚摸他的头：&ldo;别怕，我们安全了。&rdo;

孩子哭着说：&ldo;你骗我，我们快死了。&rdo;

沈尚书生气了，严厉地说：&ldo;小小年纪，想什么乱七八糟的。&rdo;

孩子吸着鼻涕哭了一声，再也不说话了。

沈尚书艰难地挪动身体环顾四周。

他们被埋在了那条地缝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沈尚书摸索了一番，发现他们头顶是一块巨大的山石，像是一座小山直接断下来压在了上面。

这块石头在地缝里撑起一片空间，救了他们二人。

沈尚书叹息：&ldo;石头啊石头，学生若有幸死里逃生，定要给你写一篇颂文，让你流传千古。&rdo;

可惜石头是死物，没法回应他这番突如其来的雅兴。

小孩子还窝在角落里小声哭，哭得一抽一抽的。

沈尚书叹了口气，摸索着回到角落里，捧起一掌地上的积水，说：&ldo;喝点儿水。&rdo;

小孩子已经哭得有些脱水，也顾不上这水脏不脏，就着沈尚书的手小口小口喝起来。

小口小口的水声像是某种动物的幼崽，让沈尚书心里一颤。

十七年前，他和张郄一个暗夺一个明抢，联手弑君篡位，把年仅一岁的小太子扶上了皇位。

张郄是个粗人，于是那个还在吃奶的小皇帝就理所当然地塞进沈尚书怀里。

沈尚书捧着小碗，一勺一勺喂小皇帝喝奶吃米糊。

那个小小的团子也会发出这种幼兽般的水声，咕叽咕叽地舔着勺子里的羊奶。

小孩子在沈尚书手里喝了几口水，慢慢平静下来，窝在沈尚书胸口一抽一抽地小声哭。

雨水从石头的缝隙里流下来，在脚下堆积，渐渐没过了小腿，

沈尚书把小孩子抱起来放在一块石头上，说：&ldo;乖乖在这里呆着，先生去找出路。&rdo;

小孩子哭着抱住他的胳膊：&ldo;先生……呜呜……先生不走……&rdo;

沈尚书叹了口气：&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小孩子一抽一抽地哭：&ldo;我……呜呜……我叫牛大壮……&rdo;

沈尚书说：&ldo;乖，坐在这里不要动，&rdo;他拿起一块石片敲敲身边的石头，&ldo;听到这个声音了吗?这个声音在哪里响，先生就在哪里，别怕。&rdo;

小孩子终于被哄下了，乖乖坐在石头上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