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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司马晴矮身躲开十四皇子那一口咬来的白森森的牙齿，再次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句话都不想回答归元子的，心里却像暴风一样的迅速分析起来，归元子这句话的含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看起来就武力高强的傀儡材料可以选择，&ldo;归元子&rdo;最终却只控制了十四皇子‐‐这些跳下海来的人，全都欠着十四皇子的因果，或许还不仅仅是这样，十四皇子可能早就服下了什么药物，他的血液中很可能也有问题，再经过归元子的改造，按道理来说，这些人都应该受到十四皇子的压制才对。

而那些受到压制的人，估计就是十四皇子那把断剑上血液的来源了。也不知道十四皇子在归元子的操纵下，到底杀了多少人。

但是司马晴不仅看起来不受影响，反而还非常强硬的反抗，这明显就跟归元子的认知不符。

他又盯着司马晴看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道：&ldo;弟弟啊，你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儿，他偷偷防着你呢，你是不是都没能看出来?&rdo;

诡异的是，回答他的人，跟他用的是同一张嘴：&ldo;大墩你这话说得倒是很有意思，我的徒弟要是不长心眼，然后被你轻轻松松的就杀掉了，我岂不是更没有面子?&rdo;

回答他这句话的，是个愤怒的嘶吼：&ldo;不许叫我那个名字，那我也叫你的真名了，狗蛋!&rdo;

司马晴闪过十四皇子的猛扑，惊悚的回头看着自言自语吵架的归元子‐‐哪怕形容狼狈，但是看起来还是玉树临风，风姿凛然的国师，不仅像个疯子一样，人格分裂争执不下，还互相爆出了对方的真实姓名‐‐接地气到了令人虎躯一震的地步。

大墩和狗蛋……不管怎么看，都跟眼前这个人不是一个画风啊!

或许是接受到了司马晴的目光，&ldo;归元子&rdo;……哦不，是大墩先生恼羞成怒的看了他一眼，憋着股劲，从腰间拔出来一把半臂长的小刀，就想往司马晴这边冲过来。

然后他握住刀的右手，就被左手紧紧抓住，嘴里还喃喃念道：&ldo;你当我是死的吗?&rdo;

司马晴抓住那两人较劲的机会，瞅准空隙，径自冲向十四皇子，狠狠一下将他扑倒，那后脑勺撞击在地上的沉重声响，让司马晴听得头皮发麻，他在元罗星上杀过虫子，但是杀人……

这一下重击，似乎让十四皇子稍微恢复了一点自己的意识，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似乎是用到了什么搏击技巧，迅速的甩开了司马晴的钳制，头也不回的从归元子来的那个门跑了出去。

司马晴根本就没想过要把他留下来，&ldo;归元子&rdo;正在彼此较劲，居然真的被十四皇子跑了出去。而那个玉石洞口在他离开之后，就迅速的再次封闭起来，只是上面原本记载的文字跟图像，再也没能恢复过来。

&ldo;归元子&rdo;的声音听起来越发愤怒了起来：&ldo;你……是不是教了他什么?&rdo;回答他的那个人，语调听起来非常轻松：&ldo;是～啊。&rdo;他顿了顿，带着些许俏皮的得意道：&ldo;现在没有了碍手碍脚的人影响，就剩我们两个人对付你一个了，大墩，是不是很有趣?&rdo;

司马晴带着些许敬畏，看向不知死活一个劲挑衅的自家师父‐‐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归元子还有这种拉仇恨的天赋呢?

&ldo;大墩&rdo;则在短暂的愤怒之后，恢复了理智：&ldo;你们两个人?呵呵。&rdo;他换了个语气，听起来跟之前的归元子那种挑衅劲一模一样：&ldo;你这傻徒弟，分得清楚我们谁是谁吗?&rdo;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毒蛇吐信：&ldo;就算我这次真的陷入沉睡了，可我一直在这里，终会有醒来的那一日。到那时候，你所珍视的一切，我都会全部……&rdo;

他的话语并没能说完，回过神来的时候，司马晴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双手握住那把弗洛里安送给他的匕首。

而那把匕首，正正戳中了归元子的心口。

司马晴杀了他，确切的说，即将杀了他。他现在还活着，等血液流失太多，他就会死了。

司马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柄匕首，还有持刀捅进对方胸口的属于自己的手，震惊的松开了刀柄‐‐他这个时候还记得，如果抽出匕首，给对方造成二次伤害，对方就会大量失血。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听见&ldo;归元子&rdo;说了一句&ldo;珍视的一切&rdo;，然后他的脑子里就变成了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眼前这个样子了。松开手之后，司马晴还有些茫然失措，下意识的往后退开了几步。

&ldo;归元子&rdo;张口吐出一口血来，愤怒震惊不信杂合在一起，最终只是喃喃念道：&ldo;你……你他妈是不是有病!&rdo;他这句话明显不是对真正出手杀了他的司马晴说的。

归元子只是轻快的一笑：&ldo;我当然有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rdo;他故作甜蜜的笑道：&ldo;我们兄弟一起出生，又在同一天一起死亡，这不是很有趣吗?&rdo;

司马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还有归元子胸口处渗开的鲜红血液，他的左半边脸狰狞而可怕，似乎有什么在他的皮肤下涌动，想要冲破他的束缚逃脱出来，而他的右边脸，仍旧能够维持着平静，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平静安详‐‐仿佛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早已预料到，并且期待已久的。

他再满心茫然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沾上了血迹的手指，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不只是茫然，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他……他做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了。他剥夺了一个人的性命，虽然这并非他的本意，根本不是出于他的意识。

明明要死的那个人是归元子，动手杀人的人是司马晴，但是恐慌害怕的却是司马晴，现在仍旧从容镇定的则是归元子。

归元子叹了口气，冲司马晴招了招手，笑眯眯道：&ldo;你过来吧，陪我说说话，我答应过你，等时机一到，就把那些东西告诉你的，现在就是这个时机了。&rdo;

他遗憾的看了看自己的心口：&ldo;唉，这样死得还是太慢了，我可不想说得太多，像是个啰嗦的老头子。&rdo;他说着，又想伸手去拔刀，被自己的左手狠狠打开：&ldo;你真是病得不轻了!&rdo;那只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想要找出来任何一点可以拖延他生命的药物，归元子只是平静的一笑：&ldo;那些东西我都没有带在身上，你就不必白费力气了。&rdo;

他忽略掉身体里另一个人的存在，看向缓缓靠近他的司马晴，目光中真切流露的，确实是真挚的歉意，他沉吟了一下，跟司马晴说的第一句话是：&ldo;抱歉，是我对不起你。&rdo;

司马晴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踏空，即将落下万丈悬崖一样，他在此之前所做的所有准备，都没有一条考虑到了现在这种状况。

归元子，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可怕的疯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天意

司马晴只能干巴巴的笑了笑，他现在还有种不真实感，明明归元子还能跟他说话，还能挤兑他呢，但是生命已经肉眼可见的从对方身上流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