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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常笑目光一扫董昌三人道，&ot;你们已检查过万通的尸体？&ot;三人点头苦笑。

他们所见到的只是一只手，一滩浓血。

常笑道：&ot;有什么发现？&ot;

&ot;万通的尸体早已化成浓血，只剩一只右手，那只有手亦已死黑发臭。&ot;&ot;靠的床上放着他的配刀，刀鞘却在另一边。&ot;&ot;刀口有血，刀柄有血，都并不相同，刀口的血与一般无异，刀柄的血是那种浓血。&ot;&ot;在他那只右手中指指尖，剖出了一枚七星绝命针，显然是因为这一枚毒针，他那双右手才变成死黑色。&ot;&ot;那滩浓血虽已干硬，但以我们的经验推断，极有可能是化尸散的结果。&ot;&ot;说据以上种种的发现，我们认为万通昨日在开棺验尸之际，中指指尖就给刺入了一枚七星绝命针，针上的巨毒迅速蔓延，使他那只手尽成死黑，他发觉中毒，必然立刻暗运内力，阻止毒气再上升，所以死黑的只是一截手。&ot;&ot;可是给送入那间小屋之后，他已不能再支持下去，为了保全性命他惟有忍痛拔刀，将那只手斩断，然后所谓僵尸就来了，在他的身上下了化尸散，化去了他的身子，那只右手却因为已给斩掉，反而得以留下。&ot;常笑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表示意见，一直等到董昌与唐氏兄弟交替将话说完，才开口道：&ot;化尸散这种东西似乎并不常见。&ot;唐老大道：&ot;也并不罕见，据我们兄弟所知，江湖上好几个帮会都用这种东西处置人犯，用来当毒药暗器使用的黑道高手据讲也有好几个。&ot;常笑道：&ot;哪几个？&ot;

唐老大道：&ot;陕北断虹子，江东乌鸦，河西赤雁，燕南毒手书手萧秋雨。&ot;常笑道：&ot;他们跟铁恨可有关系？&ot;

唐老大想了一下，摇头道：&ot;没有。&ot;

一个官差即时插口道：&ot;我记忆所及，大约在五六年前，铁恨在湘西曾经侦破一间黑店，在那间黑店后院，据讲是有一个化尸池，黑店的一伙谋财害命之后，就将尸体投入池中，毁尸灭遗迹……&ot;常笑颔首道：&ot;那是说，铁恨是有机会得到化尸散那一类的药物的了。&ot;他霍地回头，盯着王风道：&ot;那个官差真正的死因现在你已清楚，对于这件事，你又有什么意见？&ot;王风一旁正在听得发呆，给常笑这一问，顿时如梦初觉，苦笑道：&ot;要非我亲眼看见铁恨暴毙，又亲身护送他那副棺材，七八天以来未离左右，棺材又一直钉死，根据他们这验尸报告，我一定怀疑他仍然生存。&ot;常笑亦自苦笑道：&ot;我本来也是这样怀疑的，可是听你说得那么肯定，却又实在不能不相信他已经死去。&ot;王风道：&ot;也许他身上的确藏着化尸散之类的毒药，在扼杀那个官差之时，无意中掉到那个官差的身上。&ot;常笑淡淡道：&ot;那支毒针也是无意中从他的身上飞出来，刺入万通的中指指尖？&ot;王风只有苦笑。

常笑摇了摇头，喃喃道：&ot;我走马天下十年，所接手的奇案，所遇上的怪事，已不能说少的了，但都能有一个解答，有一个解释，可是像这样奇怪的案子，这么奇怪的事情，却还是破题儿第一遭，我简直束手无策。&ot;他一再摇头，叹息着道：&ot;也许你还不知，我着手调查这件案子，到现在为止，已有两年多了。&ot;王风虽不知，并不怀疑常笑的说话。

常笑叹息着坐了下来，接着又道：&ot;十万神魔，十滴魔血，化戍一只血鹦鹉，血鹦鹉的出现，太平王府库珠宝的一夜之间神秘失踪，郭兰人的死而复生，生而复死，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不可能发生。&ot;玉风道：&ot;可是事实就存在，而且的确已发生。&ot;常笑叹息道：&ot;我本来绝不信有所谓妖魔鬼怪，有所谓第二世界——&ot;王风截口道：&ot;最初我也不大相信，但怪事接二连三发生，尤其是遇上了那只人一样笑语的血鹦鹉，实在不由我不相信。&ot;常笑沉吟道：&ot;只可惜那些事情发生之际，我都没有在场，否则，我也许能够找出事情的真相。&ot;王风道：&ot;你仍在怀疑？&ot;

常笑道：&ot;不能不怀疑，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说，杀人的是僵尸，可是验尸的结果，分明就是人为。&ot;王风忽然抬头问道：&ot;你有没有见过僵尸杀人？&ot;常笑道：&ot;连僵尸我都未见一面，又怎会见过僵尸杀人？&ot;王风道：&ot;僵尸杀人的时候，可能就像人一样，动用他身上所有能够杀人的东西。&ot;常笑道：&ot;哦？&ot;

王风淡笑道：&ot;无疑是眼见为实，不过当时你站在一旁，现在难保亦成一滩浓血。&ot;常笑亦笑了，道：&ot;只要能够弄清楚事实，解闷心中的疑团，化作浓血又何妨？&ot;王风道：&ot;那你不妨耐心等下去，他的窝还在这里，迟早总会回来的。&ot;常笑道：&ot;等，我一定等，我还准备四出找寻他的踪迹。&ot;王风道：&ot;你的胆子看来也不小。&ot;

常笑笑道：&ot;并不比你大，有你在一旁壮壮胆子最好。&ot;王风道：&ot;只可惜我现在仍然不想跟你混在一起。&ot;常笑淡笑道：&ot;你不是要去寻找铁恨的尸体？&ot;王风道：&ot;我没有说过不去。&ot;

常笑道：&ot;那我们何不走在一块儿，彼此也乐得有一个照应？&ot;王风道：&ot;也许你这是出自好意，但这种好怠，我只能心领。&ot;常笑奇怪地望着王风。

王风随即道：&ot;因为我的胆于其实并不大，我害怕还未找到铁恨，就已给吓死。常笑终于明白，道：&ot;你是害怕我？&ot;王风道：&ot;害怕得要命。常笑道：&ot;为什么？&ot;

王风叹气道：&ot;只因为你是毒剑常笑，活阎王常笑。&ot;常笑闭上嘴巴。

王风继续道：&ot;僵尸杀人最低限度也还有原因，他所以杀万通，是因为万通冒犯了他，你杀人据我所知，通常都没有所谓原因，走在你身旁，时刻都要提防你的剑突然刺来，不吓死也得担心死了。&ot;常笑在听着，忽然又笑了起来，道：&ot;这种说话我这是第一次听到。&ot;王风道：&ot;好像我这种说话不顾后果的人，本来就很少。&ot;常笑道：&ot;的确少，我最欣赏这种人，所以我保证，即使你真的犯了罪，我也会当面说清楚才下手，绝不会抽冷子杀你。&ot;他说得很认真，王风却完全没有反应。

常笑淡淡的一笑，目光无意中落在对门那面照壁之上，忽一顿，道：&ot;这面壁好像刚刷过？&ot;王风道：&ot;昨夜才刷过。&ot;

常笑道：&ot;谁刷的？王风道：&ot;我。&ot;

常笑笑笑道：&ot;你是不是精力过剩，无处发泄？&ot;王风道：&ot;我倦得连棺材都肯睡进去，你说是不是？&ot;常笑道：&ot;这面墙壁莫非有问题？&ot;

王风道：&ot;大有问题，对着它，我就仿如置身奇浓嘉嘉普。&ot;常笑一愣道：&ot;奇浓嘉嘉普？&ot;

王风道：&ot;奇浓嘉嘉普就是诸魔聚会的地方，没有头上的天空，没有地上的土地，只有风和雾，寒冰和火焰——&ot;常笑突然截口道：&ot;墙上到底有什么？&ot;&ot;一幅画。&ot;王风的目光迷蒙，&ot;画的就是奇浓嘉嘉普那个地方，画的就是那一天。&ot;&ot;哪一天？&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