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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第2页）

他用两只手捧着碗喝酒，但酒还是不停地从碗里溅出来，从他嘴角流出来，溅得他自己一身一脸。

就在几天前，这只手还是件&ldo;杀人的兵器&rdo;！

无论是什么事令他改变的，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都太可怕了。

李寻欢简直无法想像。

吕凤先又伸出手，去倒酒。

&ldo;当&rdo;，酒壶自他手中跌下。

他的脸骤然扭曲了起来，盯着自己的这只手，眨也不眨，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狂吼一声，将这只手塞入自己嘴里。

拼命地塞，拼命地咬。

血，顺着酒痕流过他嘴角。

无论他做任何事，李寻欢本都不愿拦阻他的，但现在却不得不拉住他的手。

吕凤先狂吼：&ldo;放开我，我要咬掉它，一口口嚼碎，一口口吞下去！&rdo;

这只手本是他最自傲、最珍惜的，一个人到了真正痛苦时，就想将自己最珍惜的东西，连同整个人的都毁掉！

因为世上唯一能解除这种痛苦的法子，只有毁灭！

彻底的毁灭！

李寻欢黯然道：&ldo;若是别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该死的是他，你又何苦折磨自己？&rdo;

吕凤先嘶声道：&ldo;该死的是我，我自己……&rdo;

他拼命想挣脱李寻欢的手！自己却从凳子上跌了下去。

他没有再爬起，就这样伏在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他终于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李寻欢耳朵里听着的是他的故事，眼睛里看着的是他的人，但心里想到的却是阿飞！

李寻欢的心在发冷。

阿飞是不是也受了这同样的打击？

阿飞是不是也已变成这样子？

李寻欢本不忍再对吕凤先说什么，但现在却不得不说了：&ldo;你何必还留在这里？&rdo;

极度的悲痛后，往往是麻木。

吕凤先的人似已麻木，茫然道：&ldo;不留在这里，到哪里去？&rdo;

李寻欢道：&ldo;回去，回家去。&rdo;

吕凤先道：&ldo;家？……&rdo;

李寻欢道：&ldo;你现在就好像生了场大病，这病只有两种药能治好。&rdo;

吕凤先道：&ldo;两种药？&rdo;

李寻欢道：&ldo;第一种是家，第二种是时间，你只要回家……&rdo;

吕凤先忽然大声道：&ldo;我不回家。&rdo;

李寻欢道：&ldo;为什么？&rdo;

吕凤先道：&ldo;因为……因为那已不是我的家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