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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第2页）

他不敢去看她，也不能去看她，纵然是最后一次，也不能──相见真如不见，见了又能如何？

她已不属于他，她有她自己的丈夫、儿子，有她自己的天地。

他已完全被摒弃在这天地之外。

她本是他的，现在却连看她一眼也不能了。

李寻欢用手背擦了嘴面的血渍，将嘴里的血又咽下。

连血都仿佛是苦的，苦得发涩。

&ldo;诗音，诗音，无论如何，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我就能心满意足，天上地下，我们总有相见的时候。&rdo;

但林诗音真的能平安么？

风悲切，人比黄花瘦。

李寻欢孤零零地木立在西风里，是不是希望风能将他吹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小红已回来了，痴痴地瞧着他，道：&ldo;你……你没有去看她？&rdo;

李寻欢摇了摇头，道：&ldo;你没有去叫车？&rdo;

孙小红叹了口气，道：&ldo;车就停在巷口，你若真的不想去看她，我们就走。&rdo;

李寻欢道：&ldo;走！&rdo;

车在路上颠沛，酒在杯中摇晃。

是陈年的老酒。

车却比酒更老，马也许比车还老。

李寻欢摇着头笑道：&ldo;这匹马只怕就是关公骑的赤兔马，车子也早已成了古董，你居然能找得来，可真不容易。&rdo;

孙小红忍不住笑了，立刻又板起脸，道：&ldo;我做的事你总是觉得不满意，是不是？&rdo;

李寻欢道：&ldo;满意，满意，满意极了。&rdo;

他闭上眼睛，缓缓道：&ldo;一坐上这辆车，就让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rdo;

孙小红道：&ldo;哦？让你想起了什么？&rdo;

李寻欢道：&ldo;让我想起小时候玩的那匹木马，现在我简直就好像在马车上的摇篮里。&rdo;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有样东西进了他的嘴。

孙小红吃吃笑道：&ldo;那么你吃完了这枣子，就赶快睡吧。&rdo;

李寻欢苦笑道：&ldo;若能一睡不醒，倒也不错，只可惜……&rdo;

孙小红打断了他的话，道：&ldo;我叫这辆车，就为的是要让你好好睡一觉，只要你能真的睡着，明天早上我们再换车好不好？&rdo;

李寻欢举杯一饮而尽，道：&ldo;既然这样，我就多喝几杯，也好睡得沉些。&rdo;

孙小红立刻为他倒酒，嫣然道：&ldo;不错，就算是孩子，也得先喂饱奶才睡得着。&rdo;

杯中的酒在摇晃，她的辫子也在摇晃。

她的眼波温柔，就如车窗外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