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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真的对不起。&rdo;沈瑢背靠着门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乏力。从心到身的疲惫，让他打开门想逃离这间屋子，他说：&ldo;我去喊我朋友吃饭。&rdo;

乔瑜尾随而去，他心里有许多话却说不出来，他一路沉默地看着他们。

今天中午的饭局，沈林华和沈瑄都不在。沈瑢向爷爷奶奶和沈太太介绍了一下关子敬：&ldo;他是我朋友，还是个学生。&rdo;

沈奶奶和沈太太闻言，没有多关注，态度不冷不热地招呼着。

沈晤也一样，对沈瑢的朋友没有多大兴趣，他忙着跟乔瑜说话，偶尔问问沈瑢现在怎么样？

&ldo;听小瑜说你感冒了？&rdo;接着他对乔瑜说：&ldo;那小瑜你要注意点，别让阿瑢传染给你，你身体弱。&rdo;

&ldo;那是几年前的事，我现在好得很。&rdo;乔瑜没有心思说话，他低头吃饭，顺便看看隔壁的人，还是吃得一样少。

沈瑢很快就说：&ldo;我吃饱了，先上去休息。&rdo;

他站起来之后被乔瑜扣着手腕：&ldo;吃这么少？&rdo;那碗饭几乎没动，昨天中午和晚上也是这么少。

&ldo;吃不下。&rdo;沈瑢挣扎了几下没成功，他无奈地说：&ldo;我很困，你放过我吧。&rdo;

&ldo;……&rdo;乔瑜一下子放了手，心凉凉地垂下眼睛，他劝自己不要再去管沈瑢的事情了，对方的态度很明显。那为什么还要复婚，他不明白。

&ldo;对不起……&rdo;轻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沈瑢从他身边离开，背影像逃似的仓皇无措。

沈家阁楼上，关医生在这里找到了沈瑢。他站在一盆高大的植物旁边，茂盛的绿叶几乎掩盖了他，这个举动也可以算作是一种病态表现。

&ldo;你隐瞒了很多事情。&rdo;关医生走了过来，他站在沈瑢右前方，让沈瑢看着自己背影，而不是站在沈瑢身后：&ldo;沈先生，你的家庭气氛很不融洽。&rdo;

&ldo;是的。&rdo;沈瑢眺望着远方，一直都有逃离这里的冲动。

&ldo;根据我的观察，你的家庭成员，好像对你并不上心？你跟他们之间有矛盾？我觉得我很不应该，首先你并不是个尖锐的人。&rdo;反而为人性格很软：&ldo;而且你说过，你为他们付出过很多，他们知道吗？&rdo;

沈瑢摇摇头：&ldo;就算知道也是这样。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他们的想法，我只在乎我自己的想法，我想放弃，因为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rdo;

关医生说：&ldo;之前让你坚持的理由是什么？又是什么突然让你失去理由？由此可见你还是在乎的，因为他们在影响你。&rdo;

&ldo;并不！&rdo;沈瑢说：&ldo;这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结果，我突然间明白，我不是我以为的那么任劳任怨，其实我恨他们！&rdo;他情绪略激动，神情痛苦地说：&ldo;包括我爷爷，其实我并不是那么爱他。我选择为他付出这么多，是因为我想试试看，我的付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rdo;他摇摇头：&ldo;我对他们很失望，我一点都不想继续爱他们。&rdo;

重生回来之后，沈瑢对其他人已经失望透顶了。他能够选择付出的人选，以及投入情感的人选，只有爷爷沈晤而已。上辈子沈晤离开的早，因此沈瑢对他的印象还是好的。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不可能真的做到孑然一身。沈瑢能够依赖和指望的人，只有自己的爷爷。但是突然间，他好像想明白了所有。这一切都无用，他付出再多也得不到自己希望的回报，反而在过程中产生一种恶意。

一方面为沈家担心着，一方面希望他们遭罪，也尝尝痛苦。一方面对爷爷投入感情，一方面计较着他的回报，暗暗产生了不满。

沈瑢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活得很累。他想逃离这个空间，远离这些不可爱的人，冷漠丑陋的人。

&ldo;你很冷静地看着一切，但是心存希望。现在对你来说，希望已经破灭了对吗？所以你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你很消极，想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结束一切。&rdo;关医生喊了他的名字：&ldo;沈瑢，你是个纯粹的人，心思很纯正，保持着一颗柔软善良的心去生活，但是生活总给你挫折和失望。现在是一个调整生活观念的过度期，你的情况其实不严重，你只是想保护自己。&rdo;

就像一只呆在壳里的贝类，被伤害了会缩进壳里，把蚌壳闭紧。所以关医生也很惊讶，他认为这种情况多数会出现在成长期，像沈瑢这个岁数的人，应该各方面已经趋于成熟，有自己的一套应对生活挫折的排解方式。

&ldo;你说得不对，我确实是经历了挫折和失望。但这并不是我需要治疗的重点……&rdo;沈瑢揉着额头说：&ldo;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我现在完全提不起生活的欲望，比如一日三餐，工作，其他兴趣爱好。我更不想和别人交流，因为没必要。但是我很冷静，很清楚，我这样做不行。&rdo;

&ldo;你还有一点点控制力，知道自己这样做不行，说明你有顾忌。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的顾忌是什么？&rdo;既然沈瑢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家人，也不在乎一切，包括生命。

关医生说：&ldo;你一直在谈你的家庭，之前在诊所也是。你从来没有谈及你的伴侣，为什么不谈他？我觉得婚姻对你的影响也是很重要，你避而不谈本身就是个异相。&rdo;

&ldo;……&rdo;沈瑢沉默了许久，他耸耸肩回答：&ldo;跟他没有直接关系。&rdo;虽然他是这些事情的核心人物。应为一个乔瑜的出现，让自己经历了种种。

&ldo;他是事件之外的人？你心里对他是什么想法？&rdo;关医生问。

&ldo;……&rdo;沈瑢张了张嘴，并不想谈论乔瑜。

&ldo;你没告诉我你结婚了，但是你明知道我会知道会询问。沈先生，你对自己伴侣的态度有问题。&rdo;关医生直接说明，表情很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