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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第2页）

云梯前静静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他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酆都的缩影。

南颜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侧，侧眼看去，只见嵇炀那双曾流荡着笑意的眼眸此刻黯淡下来，弥漫起了一层仿若混沌的灰雾。

&ldo;收手吧，把那些尚带着生气的魂，都还给众生。&rdo;

嵇炀仿佛又回到了南颜曾在逆演轮回镜中看到的，那不近人情的高傲少年，只是此刻他的神色更加冷漠，更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冥府之神。

&ldo;你看到了，亡者的世界，终究比生者的单纯些，不是吗?&rdo;嵇炀面前的云梯渐渐被灰雾笼罩，道，&ldo;我以为我已经把你刻进骨子里了，没想到忘得这么快。&rdo;

南颜安静地看着他，嵇炀断断续续地说起了他本不愿多言的话。

&ldo;刚刚那一下，我有想过真的让他杀了你的。&rdo;

&ldo;我想要的太多，你能许我的太少。&rdo;

&ldo;我都不知道，拿什么留住你。&rdo;

说到这儿，嵇炀眼里的混沌之色越浓。

&ldo;很可笑吧，我就算到了你我第一次见的地方，也慢慢记不得了，你又拿什么渡我?拿什么阻止我?佛经还是人间正道?&rdo;

南颜仍然没有说话，嵇炀最后苍凉地笑了笑，转过身，刚迈出一步，左手却被南颜拉住。

&ldo;这一次，我不渡你。&rdo;

&ldo;……&rdo;

&ldo;他们说的对，一千句一万句尘世凡生渡如何，都比不上一句不相离、不相弃。&rdo;

南颜一字一句地说着，身上的功德金光点点飞散，漫天萤火里，她的眼眸发亮。

&ldo;诸天上界，极乐净土，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就在你身边。&rdo;

第一百八十章终曲&iddot;余生

从那一年一脚踏进这片仇海里，嵇炀就没有想过要什么结果。

左耳是众生恶业哭号，右耳是南颜缓而坚定的挽留，或许应则唯说的对，牵恋红尘的人，注定成不了事。

嵇炀那些弥漫在眼里的混沌开始抗拒：&ldo;我不知道什么值得相信，但是我觉得，手中握着力量和权力，就能留下自己想要的。&rdo;

南颜定定地看着他：&ldo;少苍，你扪心自问，你想杀了他们，杀了我吗?&rdo;

&ldo;为什么不可以?四海归冥，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永生。&rdo;嵇炀顿了顿，迷惑和挣扎的神色在眼底一闪而过，复又补充道，&ldo;你们不反抗我就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