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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那小子竟真的待在书房内，他进去时方慕之还没注意到，仍旧提着笔冥思苦想。

&ldo;在做什么文章?&rdo;他开口问道。

方慕之被吓了一大跳，笔掉在了桌面纸张上，弄污了一大片。

&ldo;爹?你怎么来了!&rdo;

他那孽子赶紧收起脸上的惊惶之色，理了理衣袖，从书桌后绕了出来，恭恭敬敬在他身前立着。只是眼神垂得太过，畏畏缩缩难成大事。

方绥冷冷道：&ldo;怎么，我看你不得?&rdo;

&ldo;不敢。&rdo;他那孽子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他也不欲折磨人，便道：&ldo;在司天台这些时日，可有收获?&rdo;

方慕之听得一头雾水，心里又着急。收获?哪方面的收获?人脉上的，还是局势上的?

他想了想，挑了个妥当的说辞：&ldo;儿子认得了许多星宿……正在学推演之法。&rdo;

本以为会被斥责不学无术，不料他爹半晌没出声。就在他抬头看去时，他爹才盯着他问道：&ldo;你在运州读书那段时日，同窗之中可有个叫做季遥的?&rdo;

他猛地一愣，想要当即否认却又觉得会被拆穿，于是支支吾吾的没说出话来。

&ldo;你去读书之时，我曾翻过私塾名册，对这个名字有所印象。此人与季将军同出运州，可是同一人?&rdo;他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一切正常。

方慕之只好硬着头皮答道：&ldo;是同一人。&rdo;

他爹又问：&ldo;为何之前不曾听你说过?&rdo;

&ldo;因为……&rdo;他脑子疯狂地转，半真半假道，&ldo;因为季家全家惨死在山匪刀下，儿子不愿提起季遥过往，觉得这不仁义。&rdo;

方绥沉吟一声：&ldo;仁义。&rdo;

方慕之虽然当了二十年的丞相之子，也摸透了他爹的性子，却还是难以抑制畏惧。明明自己从未被打骂过，可时时刻刻都绷紧了脑中一根弦，就怕惹他爹真正失望。

听着他那丞相爹念了好几遍的&ldo;仁义&rdo;，他心中愈发忐忑。

肩膀落下一只手，稍稍用力地搭着，之后拍了拍。

每拍一下，方慕之的心便沉一分，却听得他爹开口道：&ldo;仁义是好事，做你的文章去吧。&rdo;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方慕之出了一身冷汗，抬眼望着他爹的背影，总觉得今日的丞相与往常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