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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孟金陵眉梢紧蹙，剑丝毫不松：&ldo;让我上沙场！&rdo;

赵平桢又叹了一口气：&ldo;少威……我只是个皇子，我也想让你建功立业，我甚至希望你是这天下最值得让人骄傲的将军。可我有多少权力，你很清楚。&rdo;

孟金陵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身形一撇，转瞬已到了秦小楼身边。他把剑架到秦小楼的脖子上，冷声道：&ldo;现在，你进宫，为我请战。我要出征！&rdo;

赵平桢愣住了，秦小楼更是愣住了。

孟金陵右手抓着剑，左手握拳，指甲已将自己的手掌刺破了，暗红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赵平桢目光幽深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道：&ldo;好，我这就进宫。&rdo;

赵平桢走后，孟金陵颓然收了剑，跌坐进椅子里。

秦小楼目光怜悯地看着他：&ldo;将军，我替你包扎伤口。&rdo;

孟金陵丧气地摇头，将淌血的手掌随意在身上擦了擦：&ldo;不必了。&rdo;

他的脸色很苍白，即使先前风尘仆仆地从沙场赶回来的时候也是威风凛然的，不知为何眼下竟给人一种虚弱感。他抱歉地冲秦小楼一笑：&ldo;抱歉，事急从权。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伤你的。&rdo;

秦小楼默默地看着他，不一会儿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道：&ldo;定远侯已经投降了，是不是？&rdo;

孟金陵全身一震，脸上的表情立刻换成了戒备。

秦小楼苦笑着叹了口气，心里很为这个单纯的小侯爷惋惜：&ldo;将军，你太急了。若你没有得到消息，为何要立刻逼五殿下进宫为你请战？看五殿下的样子，看来京城还没有得到侯爷投降的消息，可他从你方才的反应里恐怕也能看出端倪了。他这一进宫，一定会向皇上汇报，你就真的走不了了。若我是你，我得了消息就会立刻偷偷出城。&rdo;

孟金陵脸色愈发发白了，却只是摇头：&ldo;不，贞卿会帮我的。&rdo;

秦小楼暗暗道：若他会帮你，你回京的时候他又为何不告诉你真相？你太不了解他这样寡情薄性的人了。他若只是不帮你，在这里与你僵着也便是了，这一进宫，只怕是害你去了。

然而他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而外面的下人得了赵平桢的示意，也都不敢来打扰。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孟金陵突然撩起袖子，给秦小楼看自己手背上的一行刺字‐‐忠国忠君，为国为民。

孟金陵颤声道：&ldo;这是我父亲小时候给我刺的字。&rdo;说这话的时候，秦小楼发现孟金陵的眼圈通红，但没有眼泪掉下来。

秦小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孟金陵咬牙：&ldo;你不懂……我不能逃，逃了就是逆贼。可我若不走，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机会了……他要帮我，他必须要帮我……&rdo;

秦小楼心里只觉得讽刺。看孟金陵的反应，定远侯必定是降了。所谓忠国忠君，刻下来简单，办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孟金陵将脸埋进掌心里，声音已带了哭腔：&ldo;我知道他的无奈……我不恨他……我只想上战场杀敌……&rdo;

秦小楼犹豫了一会儿，起身轻轻拍了拍孟金陵的背，孟金陵顺势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腹部，像个孩子一样低声呜咽了起来。秦小楼知道他心里的苦，也便由着他去了。

外面得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孟金陵越来越惶恐，捉着秦小楼的手道：&ldo;贞卿……五皇子他会帮我的，是不是？&rdo;

秦小楼心生不忍，道：&ldo;你……不了解他……&rdo;

孟金陵只是摇头，神情哀戚：&ldo;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决不负我……我以为，他对我是真心……&rdo;

秦小楼无声一哂，只觉这话从赵平桢口中说出来着实可笑。不过转念一想，他愿意对孟金陵许下这样的承诺，也足见他对孟金陵的确是动了许多心思的。

过了一会儿，孟金陵大约是自己悟了，低声道：&ldo;他喜欢的人是你么？&rdo;

秦小楼道：&ldo;不，将军，他的确是最喜欢你的。&rdo;顿了顿，又道：&ldo;应该，也只喜欢你一个罢。&rdo;

赵平桢回来的时候已是申时三刻了。

天色已暗的差不多了，他穿着一袭铠甲，身后跟了一群举着火把的侍卫，将院子照的灯火通明。赵平桢面色沉静地站在人群的最中间：&ldo;少威，出来吧，我们走。&rdo;

孟金陵低声道：&ldo;得罪了。&rdo;便将指压着秦小楼的腕脉走了出去。知情的人看得出秦小楼的命脉掌在他手里，不知情的人只当他拉着秦小楼的手。

赵平桢站在院子最中间向他伸出手，孟金陵却冷着脸并不上前：&ldo;你要带我去哪里？&rdo;

赵平桢道：&ldo;带你上沙场。&rdo;

孟金陵露出一个凄迷的苦笑：&ldo;贞卿，你莫再骗我……告诉我实话，你要带我去哪里？&rdo;

赵平桢慢慢垂下胳膊，默然不语。

一群侍卫的手都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一时成了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每个人的神经都仿佛一根被拉紧了的琴弦，随时会被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