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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2页）

她神色扭曲着，渐渐转为诡秘的冷笑，转身要走，却又回过头来，凄厉的、哀怨的剜了萧越一眼，低低的嗓音好似从齿fèng里迸出‐‐

&ldo;你这般嫡出的少爷公子，又怎能明白我的苦楚！&rdo;

转身又要疾走，却被萧越一把拉住了袖子，低声吼道：&ldo;这不是你心怀恶毒，坑害他人的理由！&rdo;

&ldo;你又知道什么！&rdo;

如珍此时已经豁出去了‐‐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被揭穿画皮，让她一颗心宛如死灰一般，眼中闪烁着憎恶的光芒，&ldo;我在这个家里，是被所有人看不起、踩踏的对象，没有任何人可以怜惜、照顾我！我要过得好，不受人欺负，就得变成这样！&rdo;

她笑得悲怆肆意，&ldo;你以为我跟如灿一样，从小被呵护宠爱，变得刁蛮不知天高地厚？我根本没那个资格！我只有懂事，有心机，才能在太太面前立足！&rdo;

&ldo;姨母对你也算不薄。&rdo;

萧越想起经常在姨母那边看见她，虽然不如灿一般打扮得尊贵，但姨母也算对她和蔼，看那穿戴脸色，也不像是受了虐待的。

&ldo;她对我不薄？哈哈哈哈……&rdo;

如珍突然狂笑起来，乐不可支的擦去眼角泪水，一边咳嗽着一边道：&ldo;从小就派着嬷嬷在我身边，让我学针线，每天做不出固定的进度就不让我睡，你看我十根指头都有薄茧，这不是学琴所致，而是戳出的死皮啊！&rdo;

她咬牙说着，眼中冒出怒火，&ldo;从小到大，她对我都是面甜心苦，我都一一忍了，谁让我是庶出的卑贱种子呢‐‐我小心翼翼的讨好、服侍她，只求她将来开恩，给我个好归宿。&rdo;

说到这时，她眼波粼粼，看向他的光芒有甜蜜更有哀怨，&ldo;可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要把我嫁给寒门不成器的子弟，连一点希望都给我！&rdo;

萧越的胸口好似被擂了一下，隐隐作痛又有酸涩，他耳边嗡嗡作响，好半晌才道：&ldo;我去跟姨母说……&rdo;

第二百二十六章心性

&ldo;你要是说了，只怕我立刻就要被白绫勒死，或者送去庵堂清修不得出来。&rdo;

如珍狂乱一笑，却是满脸泪花，她眼中闪着莫名的乖戾光芒，低声喃喃道：&ldo;我既然没法活了，那就大家一起过不好罢……&rdo;

萧越被她这般狠戾的神色吓了一跳，又惊又怒更有怜惜，&ldo;就算我姨母苛待了你，如瑶姑娘却是与你无冤无仇……&rdo;

&ldo;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最恨的人，就是她了。&rdo;

如珍的嗓音飘忽空茫，整个人好似在噩梦中呓语，&ldo;同样的庶出，为什么她就那么幸运，被嫡母疼爱视作掌上明珠，从小到大被称为大小姐，而我却要被人践踏、冷眼‐‐她凭什么，我又是为什么？！&rdo;

她咬牙，唇边一滴血终于流了下来，在雪白肌肤上蜿蜒而下，宛如噬人的妖魅一般，看在萧越眼里，别有一种诡魅的艳丽。

仿佛感受到他目光的异样，如珍一把甩开他的手，不顾一切的飞奔而去，她的发髻被竹枝勾住披散下来，一道流光掉落，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狼狈而去。

萧越俯下身，将那金钗捡起‐‐鎏金镶米珠的小凤钗，不算如何贵重，却是素雅清华，一如她平日的风格。

他伫立在门洞前，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默然无言，心中却是百味翻涌，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珍的真面目，竟然是这样的……这一刻，他似乎是痛心愤恨的，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心酸和柔软‐‐他就那么呆呆站着，看着她浅紫暗纹的襦裙在日光下反she远去，渐渐模糊‐‐

那是他简单平实、非黑即白的世界中，从未见过的混沌妖异之美。

萧越就这么浑浑噩噩回到家中，连练武场都没去，直接合衣躺下。整整一夜并未合眼。清晨醒来坚持去练习she箭，眼眶下却有一片青黑。

&ldo;你这是怎么了？&rdo;

母亲王氏对此心疼不已，亲手替他盛了一碗红枣糯米莲子粥，&ldo;你就算忙于公务。也不要如此废寝忘食才是。&rdo;

她随即又想起儿子是从胞姐家返回的，于是问道：&ldo;你这么晚回来，你姨母那边没出什么事吧？&rdo;

萧越脸色一僵，眼中更见冰霜之色，周围服侍的丫鬟甚至感觉气氛一冷，他随即端起碗心不在焉的喝了，&ldo;没什么，姨母身体一如往日的康健。&rdo;

&ldo;她那个府上也是尴尬事太多‐‐太夫人又不是亲婆婆，整日里也尽是些算计心思，现在袭爵的也不是亲生儿子。而是那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庶孽。圣上这道旨意还真是莫名突兀……&rdo;

萧越手中的动作一顿，沉声道：&ldo;这种话母亲今后不要再说！&rdo;

萧母吓了一跳，讷讷道：&ldo;我当然不会出去嚷嚷，只是自己家说说而已。&rdo;

话音未落，却听萧越冷声道：&ldo;母亲可曾听说过锦衣卫的缇骑？他们习惯半夜扒人屋顶……&rdo;

不用多说。萧母已经吓得脸色煞白，萧越心中更加烦躁，却是放缓了语气道：&ldo;最近正是多事之秋，父亲又不在京中，我们都该谨言慎行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