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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ot;白玉珍你有完没完？&ot;老梁冲上前就要拽她走。

&ot;我辞职，我明天，不，今天就辞职！我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医生！&ot;白玉珍脸上露出决然的表情，悲怆地转过身，将孩子仔细地抹干净，包好，轻轻抱到了十号床产妇的身边。

她对着那女人说：&ot;对不起，我没能救你们，如果你有恨，就恨我吧，下辈子投胎记得一定要投个有钱人家，穷人命贱，怨不得的……&ot;

说完，她脚步蹒跚着离开了产房。

临到出门了，她还回过头望了一眼林仕延，说：&ot;你会后悔的。&ot;

那一刻，林仕延犹如万箭穿心。

是的，他会后悔，他已经后悔了。虽然救了香兰也是尽了医生的天职，但香兰和她孩子的生命却是以牺牲另一对母女的生命换来的，是他亲自下的指令，撤走血袋，将生的机会给了香兰，这个自私的举动让林仕延至今无法原谅自己，成为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ot;院长，您别自责，横竖只能救一个……&ot;老梁宽慰他。

&ot;是啊，没有办法的事情。&ot;

&ot;谁都不想这样啊。&ot;

&ot;……&ot;

林仕延无力地抬起手，示意大家噤声，目光呆滞地扫视全场，最后落在了已经盖上白布的十号床产妇身上，嗓音嘶哑，喃喃地，&ot;免去她们的一切费用，提供三倍的抚恤赔偿，作为医疗事故处理吧。&ot;

没有人表示异议。

就在这时--

&ot;老婆！&ot;产房外的杜勇显然已经闻知噩耗，踉跄着冲进了产房……

一个月后。杜勇因开车走神死于车祸。

他年仅六岁的儿子奇奇一夜之间成为孤儿。

当时杜勇被抬到医院时，还没咽气，参与抢救的医生当即认出他来，无比震惊。这所医院里没人不认识杜勇，他老婆难产死后，他揪住医生就打，还扬言要告状，并将他老婆的尸体在医院门口摆了三天，事情越闹越大，如果不是上级相关部门干预，可能无法收场。

杜勇的尸体被推到太平间的时候，他还不懂事的儿子正在医院的花圃边跟别的孩子玩，大人的事，以他的年纪是断不能理解的。而跟他玩耍的那个孩子，正是林院长的长子林然。两个小家伙兴致勃勃地在糙地上玩弹珠。

&ot;你叫什么名字？&ot;林然问他。

&ot;我叫奇奇。&ot;

&ot;奇奇，&ot;林然把手里的弹珠全给他，拍拍裤子上的泥巴说，&ot;我要回去吃饭了，你不回家吃饭吗？&ot;

当时叫奇奇的杜长风可怜巴巴地摇头：&ot;我没地方吃饭，我爸爸死了。&ot;

林然愕然：&ot;你爸爸死了？&ot;

奇奇点点头。

&ot;你不难过吗？&ot;林然的意思是，爸爸死了，奇奇怎么还有兴致跟他玩。

谁知奇奇一脸的若无其事，摇头说：&ot;不难过。&ot;

&ot;为什么？&ot;

&ot;我爸爸不是真的死了，因为我妈妈死的时候，爸爸就说她是去远行了，这就表示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一定还会回来。&ot;